昨夜難眠,今日再見他時,你極力表現得如同平靜的湖水,卻還是偶爾泛起漣漪忍不住望向他。
一束白掌就開在旁邊,她沒有特別濃烈的味道,隻是覺得分外清雅,花粉散落在葉片上,點點白色,可是你從沒見過花粉掉落的瞬間,因為你一直沒有機會呆在她麵前一動不動地觀察。人來人往,吵吵鬧鬧,她的葉子稍有些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堪其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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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喜歡她,他開玩笑說你可以帶回去。
十八線小縣城,尤莎剛剛進入當地地稅局當會計員,辦公室裏有位50多歲的副主任,紋著豔俗的深梅紅色嘴唇,洗剪吹直發造型,穿著淡綠色的毛衣,兩腮無肉,麵部骨骼淩厲,日日在辦公室清閑,永遠都在談論自己這件衣服3000多,那件衣服2000多,這件衣服買了吊牌沒拆壓箱底一年,那件衣服剛買了又嫌難看不想穿了,化妝等等,說話不管是講什麼都要帶著髒話字眼感覺自己很酷。在這樣一個小縣城如此經濟水平真的算是上層了。但尤莎就是看不慣,因為大家都知道這裏麵的潛規則,但凡人來辦事都是得給主任錢的,這些年這女的收了多少錢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大家誰都心知肚明,初入社會職場的尤莎在想難道人就這麼麻木,沒有任何心理慚愧地大肆揮霍灰色收入還可以堂而皇之地拿來炫耀,這是什麼人,是多麼惡心人的東西!顯然,這樣的人也是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每次看到尤莎就和看到空氣一樣,有時候迎麵走來眼睛也不抬一下隻是帶著厭煩和嫌棄地快速揮兩下手示意讓開,感覺就和趕蒼蠅一樣,這讓尤莎越發討厭這個粗鄙的中年女性。起初因為自己剛剛工作隻好隱忍不發,但長期麵對這樣一個影響他心情的人終是忍耐不了了,有一天他在網上發表了一篇揭示地稅局內幕潛規則還有那位粗鄙主任的文章,他隻是想表達發泄自己的不滿,讓大家看看一些自己認為醜陋的東西,沒想到第二天粗鄙婦女見了他便指著鼻子罵了半天趕了出去,尤莎就此失去了工作。這篇文章其實在網上並沒有引起很大的反響,瀏覽量隻有十幾個,但是主任還就是知道了。
方瓏走出監獄大門,麵對著刺眼的大地,熱滾滾的空氣包圍了自己,15年了,自己已經從一個年輕小夥變成了中年男人,他緩緩向大門走去,記得15年前剛進這個地方時候,還是生鏽的鐵柵門,現在已經是看著刀槍不入的黑色鐵板門了。手碰到門的一瞬間他立馬縮了回來,像摸到了烙鐵那麼燙。跨出門的那一刻,他分不清自己是走進還是走出了一個夢境,這一切太陌生,他站在那裏木木地呆了五分鍾,理了理思路,摸了下曬得發燙的頭頂,向右拐,往前走去,他記得以前住的房子在這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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