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見秦薔被踢得忍不住咳血了，慕君驍才緩緩開口，“留一口氣，她還要去給楊阿雲捐獻眼角膜。”
說著，他補充道：“把人踢死了，你也得在監獄裏多待幾十年，不值當。”
秦燦這才忍著氣，避開臉，又狠狠踹了幾腳，把秦薔踢暈了他才作罷。
“帶回車裏。”許洛笙吩咐保鏢。
保鏢上前把人抬走。
秦燦沒了發泄物，情緒也逐漸穩定下來。
慕君驍施舍般的看了他一眼，對保鏢吩咐道：“帶去警局。”
保鏢應允上前，秦燦頓了頓，最終也沒反抗，跟著人走了。
許洛笙這才轉頭看向保姆車司機。
他臉上知錯不改的囂張勁兒絲毫未減，他看向許洛笙，輕聲一笑，“你是不是很想問，既然我要殺你們，又何必找人來救你們？”
許洛笙點點頭，“實在是想不出原因。”
他笑了笑，笑容苦澀，又帶著些許自嘲，“因為那把傘。”
許洛笙一頓。
他以為她沒想起來，便詳細說道：“那天下雨了，你們給了我一把傘，叮囑我別淋雨了，會感冒。”
說著這些話，他眼神有些飄遠，仿佛看到了這個空間和時間裏看不到的畫麵，“自從我老婆和女兒走了以後，再也沒有人這樣叮囑過我，聽到你們……說那句話的時候，我想到了她們。”
許洛笙回了回神，低了低眸，沒有言語。
司機也並非一定要聽她說什麼，物是人非，就連他對自己也無話可說。
落得如今的下場，若說他心中不甘更多，反而是鬆口氣更多。
放下對這個世界所有的厭惡，放下對人性所有的憎恨，他終於能好好休息和贖罪了。
……
回醫院的路上，慕君驍跟許洛笙說了那個保姆車司機的故事，“他的女兒被一個富家少爺聯合一群朋友，輪番糟蹋以後又把人殺了，因為女兒的慘死，他的妻子受不住打擊，一頭撞死在了女兒的墓碑上，當時他在外跑貨，沒能趕回來，等回來後，就是麵對兩具屍體。”
“因為這件事，他踏上了這條不歸路，自己手刃了那群富家子弟後，他依舊平靜不了心裏對富家的憤怒，於是開始接單，隻要是報複富家有錢人的單子，他都願意接，並且他會用接單的錢培養死士，那天撞你們的卡車司機就是死士之一。”
慕君驍道：“卡車司機是他以前跑車車隊裏的同事，因為得了絕症，被公司辭退了，沒了工資來源，家裏妻子女兒都要靠他養著，他連生病的事情也不敢跟家裏說，於是就聯係了這個保姆車司機，兩人約好，等到卡車司機把你們三人撞死後，保姆車司機就會給他的家人們一筆錢，加上他意外死亡的保險金，供他的家人一輩子無憂無慮生活都沒問題。”
許洛笙聽罷，心裏一時五味陳雜。
她不知道該說這兩個司機是可恨還是可憐，無法定義的模糊感壓著她的心頭，讓她覺得呼吸都變得沉悶。
眼看見秦薔被踢得忍不住咳血了，慕君驍才緩緩開口，“留一口氣，她還要去給楊阿雲捐獻眼角膜。”
說著，他補充道：“把人踢死了，你也得在監獄裏多待幾十年，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