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一大家子衝進急診室時那陣仗,特別是溫衍,抱著她神色淒惶的樣子把護士姐姐嚇了一跳,紛紛擁簇上來,還以為是哪位烈士勇鬥悍匪挨了子彈呢~
事實上呢?
腰間盤突出。
而且就錯位一丟丟,壓到了點神經,她才會腿麻。都是她兩次摔跤的鍋。至於動不了,大概是剛睡醒,負責運動的中樞神經仍在休眠,自己嚇自己呐。
醫生建議保守治療就可以了,天亮找有名的骨科中醫館,做做按摩和針灸。
井叔付完錢拿了點藥,她默默從床上爬了下來,對著醫生和兩位護士姐姐歉疚幹笑。
身後的人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溫衍,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
溫黑臉抿抿嘴唇,眸色又暗了幾分,胸腔一個明顯的起伏,好吧,她還是閉嘴比較好,防止他突然鬆手把她丟在地上。
井然先一步打開車門,溫衍把她塞了進去。
“井叔,李叔,辛苦你們了。”
“沒事沒事,歡歡沒事最重要。那明天中醫館……”
“我會帶她去的,廖醫生把地址發給我了。你們回去好好休息,不用擔心。”
嗯我可以拒絕嗎?
她瞄了他一眼,他和前座的兩位長輩說完話也正看過來,嘖嘖,秒變臉,晴轉陰,還加雷電冰雹預警那種。
算了算了,被她這通折騰,又那般丟人,心情會好才怪。今晚不宜和他說話,小命要緊。
溫衍靠在椅背上,窗外蕭條街景不斷後退,他暗自長舒了口氣,一顆心總算安定了下來。
聽她跟醫生說,腰痛竟是從那麼早就開始了,居然都不提,也不看醫生。幸好隻是突出了一點點。明明喜怒哀樂什麼都寫在臉上,偏偏生病這種事這麼喜歡忍。
真是生氣!越想越生氣!
當時看她痛哭流涕地躺在地上,他的心像被人揪著擰著,恨不能替她斷手斷腳。
再看看她,嗬,已經沒事人似的在邊上睡著了。
哎,無可奈何,能奈她何啊~
他小心地把她的腦袋擺正靠在他肩頭,她吧唧吧唧嘴,得寸進尺地把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他身上。
他一動不動,閉目凝神。車子冷不丁一震,他幾乎是本能反應,飛速用手穩住她的腦袋。
通過後視鏡將一切盡收眼底的井然,露出了蕩漾而安慰的“姨母笑”。
……
而現在,蕩漾的是沈偲歡的口水。
此處是那家中醫館。
她趴在一張窄窄的木板床上,後腰處紮了幾根長針,溫衍在邊上聚精會神看iPad。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挽回那晚在急診室的形象,今天的他從頭到腳,連根頭發絲都光芒萬丈。
烏黑秀發泛著耀眼光澤,中分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副無框眼鏡鏡片微微反光,也擋不住他幽深眸光。
再看裝束,低調的銀灰色暗紋九分褲,簡約設計感的皮鞋,質地考究的黑襯衫——這整一身換作別人穿大概也就還好,可往他身上一套,大長腿微微打開坐著,跟時裝大秀模特似的。
沈偲歡默默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