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軒覺得很鬱悶。
確實,現在的情況值得所有遇到的人鬱悶。不過,除了鬱悶,更加會讓人產生的一種感覺,就是恐懼。
麵對一個戰力十足且永遠不知疲倦的對手,任誰都會頭疼。但如果讓這個本就難以打倒的對手再變成無法打倒的對象,這頭疼,很快就會變成焦慮和恐懼。
當你對著一個怎麼努力攻擊也無法讓其有半分損傷的對手時,會是何等的絕望?在麵對這種無處可逃,對手本身又是強到可怕的地步之時,人們通常隻會感到絕望和不甘。
現在林雲軒就是這種樣子。
“刷!!”
“鐺!!”
“喝!!!”
林雲軒再一次打開了茅場的破綻,洛花劍向前一刺,幾乎都快洞穿了他的身體。
但……
茅場的身體像是完全沒事一樣,一瞬間就撤回盾牌撞開了刺穿他整個身體的鋒利劍刃,再度揮起他手中的劍。
“……”
林雲軒全力拖著沉重的身體閃過了這一迅疾的斬擊,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時間,已經過去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長到林雲軒都已經摸不清大概了。在這激烈又緊湊的戰鬥中,而且是在這封閉的大殿之中,就連天色都看不到,又如何了解時間?
即使不知道過去了過久,身體那極端的疲憊還是提醒著林雲軒時間絕對不短。
體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現在隻不過是在壓榨潛力而已。
換做是平常人恐怕早已精疲力盡地倒在地上,但林雲軒在經過了那麼多次的極限挑戰之後,身體,或者說是精神體早已適應這種狀態。
但,適應歸適應,無論如何適應,也不可能無中生有地生出體力來。
身體,在呻吟,林雲軒狠著心強行移動。即使渾身酸軟,幾乎擠不出力氣來,但林雲軒仍舊是在咬牙撐著和茅場戰鬥。因為,一旦停下,身體就再也不會聽從自己的想法移動,等待著自己的,唯有毀滅!
疼痛啊,忍著啊!無力啊,擠出來啊!想放棄啊,給我繼續撐住啊!
當連多餘的想法都是在浪費體力之時,這已經是種什麼狀態!
肺部在燃燒,每一次呼吸都是一種痛苦的體驗。
骨骼肌肉都在哀嚎著,那撕裂般的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林雲軒要停下,這已經超出它的極限了!
但,林雲軒的身體卻仍在移動著。
意誌支配著身體在行動,強迫它釋放出所有的力量!
若不是之前有過近百次這樣的經曆,林雲軒肯定在很早之前就在痛苦不堪地透支身體潛力之下倒下了。
茅場的攻擊並沒有因為林雲軒這快要崩潰的模樣而停下攻擊,劍尖那閃閃的寒光一閃即逝,林雲軒狼狽地閃到了一邊,但半途中身體卻不聽使喚,左腳絆住了右腳,整個人迎麵摔在地上。
寒光依舊,在那劍尖即將劃過林雲軒的頸部之前卻停下了,距離喉嚨不過數厘米。
“怎麼,這就倒下了?”
茅場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笑意,也不知是否在嘲笑還是在讚揚。
“……”
林雲軒沒有回應,已經沒有這個力氣去回答茅場了。
“代行者,你一路走到這個時候,應該很不甘心吧。”
“明明付出了那麼多血汗的努力,明明撐過了那些地獄般的磨練,明明運氣好到被神明大人選中作為代行者,現在卻倒在了我這如無賴般的戰鬥之下,心裏一定很不服氣吧?”
渾身顫抖著,林雲軒腦海中閃現的隻有一個念頭――起來,起來,起來,站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