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衫已全數濕盡,正緊緊的貼合著她玲瓏的身段,而那濕透的衣衫下,她被池水蘊的微微潮紅的肌膚,正若隱若現。
發梢的水珠正沿著她白皙的小臉緩緩淌至尖小的下頜,一滴一滴的墜入池中。眸中蕩漾著清水般的流光,與周身的露珠一道閃著璀璨的芳華。
連澈唇角微翹,猛的探入了水中,清淺一楞,還未反應過來,腳踝便教他大掌擒上,用力一帶。
她整個人仰麵倒入了池水中,水麵濺起一陣輕暖的水花,一團淺潮的薄煙緩緩升起。
被他拽著沉入池底,清淺蹙眉探向了自己上方的男人,眸中盡是驚懼與惶恐,那次在花池溺水的經曆。
一次,便已足夠。
上方的男人麵色沉靜的凝視著她,那隨池水蕩漾而暈開的發絲,宛如深海中華麗致美的玉藻般,層層婉動輕揚。
微抿的薄唇和那眼波迷離的鳳眸,讓這個男人的妖孽魅惑綻放到極致。
隨著口鼻中憋住的氣息燃盡,清淺微揚了眉,眸光開始離神傾散,她小手輕輕的向上探著他,卻怎樣都觸不到。
那不過餘寸的距離,此刻,卻是她的千山萬裏。
若他不肯靠近,他,便是她永遠到不了的彼岸。
即便日日相對,夜夜相依。身體的距離近了,心呢。
他會就這樣眉眼淡淡的看著她,親手將她溺在池中,任她無措到氣息耗盡,卻也觸不到,摸不著他分毫,也尋不見他給予她的點點希望。
他永遠都會雲淡風輕的站在不遠處觀望著她,不曾走近,也不離去。
卻會在某一時刻,化作狂烈的風暴,洶湧而來。
那是她永遠都不會知道的一刻,無聲,無影,卻一觸即發。
他是她一生都看不透的人。
溫熱的池水中,很多感官並不如冷水中那般敏感恐懼,清淺呆呆的望著潛在自己上方的男人,緩緩闔上了眼眸。
唇忽然觸上一道溫軟,接著,便有氣息緩緩渡進了她口中,清淺輕輕張開眼眸,映入視線的,是他近在咫尺的容顏,那黑曜般的鳳眸中,閃著妖魅灼烈的光耀。
唇瓣輕動,吸索著他給予的氣息,沉浸在醉人的眉眼中,指尖輕輕探向他沉在水中,朝上飛揚輕蕩的發絲。她隻覺眼前的一切都美的炫目到極致。
此刻的他,在她心上,正肆意的綻放出一朵又一朵妖靡灼魅的花影。
大掌探上她腰身,往自己身前一攬,連澈直起身子,將她帶出了池水中。隨著一陣親身水花的跌落,清淺終是擺脫了那讓她生畏的池水…
許久,在曆經一番纏綿過後,清淺努力的張開了酸澀的眼眸。四下,正是一片耀目的明黃,她已再次回到了龍塌之上。
略顯遲鈍的穿戴好衣裳,她套上了繡鞋,行了幾步,緩緩掀開了明黃的帳幔。
帳外,有一名宮女正靜靜的候著她,手中端著一隻小碗。
見她出來,宮女輕輕走了過來,將小碗遞至了她手中。
清淺接過,是一碗黑色的湯藥。她瞥了眼小碗,緩緩移至了唇邊,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忍著讓人難受的氣息,她默默的將一碗湯藥飲下了肚。
嘴裏,盡是一片苦澀甘洌之氣。將小碗交至宮女手中,她邁開步子,朝自己的廂房而去。
踏出殿門,澄暖的陽光正直直的耀至她身。這幾日,她幾乎不見天日。突然走到暖暉下,那灼眼的明媚,竟是讓她有些眩暈。
四周的一花一木,皆籠著一層暖膩的淡淡薄煙,花葉上映出的,是淺金色的點點華光。迎麵而來的人與靜立的景,也都教陽光透的分外明豔。
緩緩行至通往廂房的小道上,身子承著陽明的熙照,體內卻是虛軟困乏到極致。天幕清藍,秋風徐徐。陽光下的風,本應是微暖的,可吹至她身上,卻是覺著冷涼瑟索。
許是近日太少白天出沒的緣故,身子都不覺自發的虛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