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順勢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他將雞肚子內的一樣蔬菜小心翼翼的挑了出來放在盤子邊緣,她不禁揚了揚眉,“這個這麼好吃,你竟不吃。”
她直接將小手伸進了他盤內,撚起了被他挑放在邊緣的蔬菜,直接送入了嘴裏。
連澈皺了皺眉,一臉嫌棄的瞥了她一眼,“用手抓,髒死了。”
清淺卻不以為然,笑嘻嘻的看著他,繼續朝盤中伸手,這一次,卻不再有那麼幸運。
小手剛離開盤子餘寸距離,便有一襲力道拍上了她的爪子,蔬菜也隨即抖掉在了桌上。
清淺皺了皺小臉,小手撫上被拍打的手背,“狠命”的揉了揉,撅著小嘴道:“疼死了。”
連澈頓了頓,唇角似乎勾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看著他一臉優雅卻吃的頗為上心的模樣,清淺嚶嚶的笑了幾聲,她徑自開口道:“你還記得叢林裏分工協作的那隻雞麼?”
清淺微歎了一口氣,調笑道:“果然是有皇帝範兒,貴族命。落難了,都有人伺候著。”
連澈抬起眼眸,瞥了她一眼,繼續吃著盤中的雞。
清淺指尖纏上耳際的發絲輕輕繞著,笑吟吟道:“若沒有人伺候,某人是不是就…”
她話音未落,身子就被某人撈起,丟滾上了龍塌。
清淺一個翻轉,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望著龍榻前的男人,恨恨道:“連澈,不帶這樣的!你說不過就…”忽然意識到自己說的似乎有些不妥,她悄悄低下了頭,嗓音幾乎都讓自己吞折入腹。
“就什麼?”連澈唇角輕揚,似笑非笑的凝著她,“朕可什麼都沒做。”
“你…”清淺咬了咬牙,迅速的向床邊挪去。跳下龍塌,她邁開步子,欲朝殿外行去。
可才邁開一步,她的腰身便被緊上,清淺輕皺了眉,揚起小臉對上他,“放開我。”
連澈卻並不惱,隻是靜靜的凝著她,嘴角笑意漸濃。
清淺見他一副笑的瀲灩若泓的眉眼,不覺的別開了小臉,忽視著他所有的光芒。
身子忽的懸空,她被連澈橫抱入懷,重新放回了龍塌。
清淺卻坐了起身,眸光直直迎上眼前的男人,嗓音微冷,“不是什麼都不做麼?”
連澈並未應她,隻是將大掌撫上了她的脖頸,輕輕滑至她的衣襟處,緩緩扯了開來。
靈削的鎖骨下,那處微陷的淺疤,帶著粉嫩的鮮紅,直直撞入他的眼。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勇敢的不顧一切衝出去,卻會痛的倒在他懷中淺吟的女子。
緩緩垂下首,他輕輕吻上了她鎖骨下的那道淺疤,細細輾轉。清淺身子微微僵住,她輕咬唇瓣,承著鎖骨下微癢灼熱的親吻。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走進這個男人的生活中。他是皇帝,坐擁江山,如花美眷在懷。她是他的女官,每日清清淡淡的行使著自己的職責,安靜,沉凝。
如今,她心卻為他所係,如果當初出宮時,她丟下受傷的他不顧,而自私的逃掉了,那麼,接下來的一切應當都不會再有。
她此刻當是正逍遙的泛舟於某片湖上,或是輕盈的穿梭於光芒束束的青磚街市。
可是,沒有如果。
從她選擇的那刻起,一切都已無法再改變。
原以為自己的心很大,可以容下很多很多,以為在自己暗然心動後,仍可心靜若水的站在他身旁,隻要看著便好。
卻不知,當她一次次的看到他與另一個女人的溫情相對後,她心中的一許清泓在越來越深的壓抑中終是洶湧成海洋。
其實,她的心很小。
小的隻能容下一個他,小到在他一次次索要自己的時候,去倔強刻意的忽視他身邊的女人。
做為一名現代女子,她知道,一夜歡情,有的,隻是男女間的一場曖昧遊戲。更何況,他是一名帝王。
他要,她給。不過是固執想要烙下對他身與心的記憶。她迷戀的這個男人,即便終有一日,她不得不離去,但仍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