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殿。
到了午膳的時刻,皇帝並未歸來。清淺從鈴香手中端過糕點,便朝殿內送去,剛放下糕點,她眸光不經意的探向殿外,便瞧見了一抹秀美的身影款款朝殿內而來。
待女子跨入殿內,她從高台上走下,朝女子福了福身子,“見過柳嬪娘娘。”
柳嬪唇角一揚,眸色清冷的打量了她一番,“皇上呢?”她眸光一轉,在殿中搜尋著那抹身影。
“回娘娘,皇上還未回。”清淺眉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並不在意她似乎不友善的目光,不卑不亢的應道。
柳嬪不屑的掃了她一眼,邁著蓮步在殿內四處走動,細細打量。進宮三年有餘,她卻隻來過重華殿幾次。
心中不免生了絲幽怨,她緩緩朝皇帝的內殿行去,剛踏至帳幔處,清淺便幾步跨至了她身旁,“娘娘,若覺得無趣可到院子內走走,等候皇上歸來。這重華殿的花木還是頗為絢爛的。”
柳嬪頓住步子,斜了她一眼,冷笑道:“怎麼,你是在提醒本宮,這皇上的內殿入不得麼?”
清淺微垂了眼眸,淡淡道:“回娘娘,皇上的內殿,若是無皇上的傳召,卻是入不得。”
柳嬪冷嗤一聲,下頷微揚,嗓音淡漠,“那言下之意,便是許你這個奴婢能進的地方,我這個娘娘卻是去不得了?”
“娘娘誤會了,奴婢能進,那是奴婢的職責所在。”清淺眸中晶亮如水的流光不躲不閃,緊鎖於她。
“職責?”柳嬪冷笑,緩緩踱著步子,目光一刻不離的盯著她,那如針刺般的眼神似要將她看穿。
“瞧你這小模樣生的,跟在皇上身邊,許是他也時常為你所勾.引,皇上才會賦予你這般可隨意阻攔妃嬪的權利吧?”
清淺眉間輕凝,神色漠漠的望向她,“娘娘真是說笑了。”不管她與那人間發生過什麼,但她從未想過“勾.引”這二字。
“哼,是不是說笑,你心中最知曉。”柳嬪一臉輕佻不屑睇著她。腳下的步伐卻是在緩緩朝內殿移動。
“娘娘既不信,那奴婢也不再說了,若教皇上回來正好撞見,便莫怪奴婢未曾提醒過娘娘。”清淺目光投向不遠處,淡淡開口。
“你!竟敢威脅本宮。”柳嬪聽得她的言語,卻也頓住了腳步。
“這是怎麼回事?”一道清淡涼薄的嗓音緩緩從不遠處透來。連澈正輕履而行,朝二人踏來,身後是連曦。
踏至二人身旁頓住,連澈眸光緩緩掠過二人,落向了柳嬪,“愛妃方才為何如此動氣?”他不緊不慢的開口,溫溫淡淡。
柳嬪輕皺了眉,朝他福了福身子,“皇上,臣妾方才在殿內隨便走走,這名宮女就攔住臣妾,不許臣妾四處走動。”她一臉委屈的望向連澈。
連澈目光移向清淺,嗓音微凝了幾分,“可有此事?”
“是。”清淺淡淡應聲。
柳嬪瞥了眼一旁神色清淡的女子,繼續開口道:“皇上,家中前日收到兄長的書信,他一切都好,敵軍中已有三萬人歸降,不日他便可帶領軍隊凱旋歸來。”
連澈眉間微揚,點了點頭,“待他重返帝都之時,朕定要召他進宮與朕一敘。”
柳嬪淺笑吟吟的福了福身子,“臣妾替兄長謝皇上厚愛。”
連澈忙扶上了她的手臂,淡淡一笑,“愛妃不必多禮。”柳嬪抬起頭,眸色明媚的望向了身旁的男人。
他目光緩緩移向清淺,眸光淺凝,嗓音冷涼,“往後柳嬪再來重華殿,你便不必在殿內伺候了。”
“是。”清淺微低了頭,咬了咬唇瓣,不卑不亢的應聲。
柳嬪立在皇帝身旁,看著被他冷言相向的女子,唇角不禁勾了一抹得意欣然的笑意。
一旁的連曦看得這情景,他唇角微揚,悠悠道:“這宮女到皇上身邊的時間不長,很多規矩也不懂,柳嬪娘娘溫婉可人,莫要為此,傷了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