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了幾條小道,她不覺中竟是無意踏至了一座園林處,看了眼四周的景致,此地她似乎並未來過。輕輕揚起小臉,那圓形的拱門上,幽魅的月華正倒映出清雅盈柔的幾個字,依香園。
眸光緩緩掠過前方的一切,清淺小心翼翼的踏了進去。環過四周的各類的花草,她走的格外輕緩,此處似乎並不常有人來,有些花草已生的又深又長。
乘著蕭寒的月夜,她不覺微微緊張了幾分,這裏該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吧,正如此之想時,一道細微的嗚咽聲便乘著晚風緩緩劃過她耳際。
似乎是女人的聲音。
清淺身子微微一僵,她咬了咬唇瓣,輕皺了眉,朝發出聲音的那處輕輕踏去。是有受氣的宮女獨自悄悄的躲在此處哭泣,還是有人在此趁著夜深無人之時,又在設私刑懲罰宮女呢。
她緩緩撥開齊人高的小樹叢,身子輕盈的鑽了過去,移至了草垛後。卻在抬起眼眸的瞬間,頓在了原地,寸步難移。
方才在腦海中一遍遍設想將會看到的場景,卻未曾想過,這一幕。
果然是自己太天真,那一聲嗚咽的微吟,她若用心一想,便不會傻到過來看。那聲音中分明是透著點點嬌嗔的。
清淺微垂了眼眸,緩緩後退了幾步,轉身逃離,朝園門的方向一路奔去。
如銀的月華下,一名女子正坐在圓形石桌上,身子不安的躁動著。她身前正立著一名男子。
她衣衫已褪至了香肩以下,露出了藕荷色的肚兜。而男子的指尖則正撩在女子已半褪的衣襟處。
女子臉頰暈紅的揚起了小臉,望向眼前的男人。眸中盡是一片迷離的媚色,“瑾之,方才是誰?”
男子神色沉靜的凝著她,淡淡開口,“許是一隻貓吧。”耳聰目敏的他,早已知道不遠處有人而來,也知那人方才已盡量放輕響動,卻仍是狼狽的跑掉。
伸手替女子攏好衣襟,卻又教她小手扯了開來,女子皺了皺眉,靠上了男子的胸膛,慵懶嬌嗔的開口道:“未想到這酒竟是這樣烈,我好熱。”
“乖,將衣衫攏好,朕送你回宮。”連澈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脊,柔聲哄慰。
竹煙卻是搖了搖頭,倚在他身前,將小手緊緊環上了他的腰身。
清淺一口氣跑出了園子,停在一條小道上,微微輕喘著。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此刻,她也不必回重華殿了,那人如花美眷在懷,一時半刻不會回來。
茫然的看了眼四周,清淺終是邁開步子,漫無目的地遊走著。
不知行了多久,突然有一坨軟軟的東西砸上了她的腦袋,隨即彈向了地麵。
她頓住了腳步,下意識的去看掉在地上的那坨東西。
竟是一朵木蓮花。
清淺微蹙了眉,看了看自己的上方,又望了眼四周,此處並未種植木蓮花樹,這花打哪處來的。
緩緩眨了眨眼,她一臉不解的繼續朝前行著,才踏出幾步,又有一朵木蓮花砸中了她。
清淺一急,開口道:“誰啊?”話音剛落,她身前便閃出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來人正笑吟吟的看著她,彎彎的眉眼中盡是愉悅之意。
她微微一楞,忙福了福身子,“見過十一王爺。”
連奕點了點頭,唇角輕揚,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女子。
見他一刻不離的盯著自己,清淺微微別開了目光,“王爺若無事,奴婢便先告退了。”她邁開步子,越過連奕,朝他後方行去。
還未行幾步,她後腦又被一朵木蓮花砸中。清淺頓住腳步,皺了皺小臉,想到自己一直被這個比她年歲還小的王爺戲弄,她咬了咬牙,回過頭憤憤道:“王爺戲弄奴婢很有趣麼?”
看著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女子那微皺的小臉,連奕卻是輕輕一笑,“爺沒想要戲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