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的咬了咬牙,心想他一定是經常有這樣對話,所以才會這般麵不改色。
一連數日,連澈都沒有碰她,隻是每夜睡前親自替她換過藥之後,便擁著她入眠。誰也沒有再提起當日湖邊的那件事。清淺也不知後續是否有抓到那個與她接應的小太監。
這日與連澈一道用過早膳後,他吩咐清淺不要到處走動,便徑自上朝去了。
清淺閑來無聊,便在房間尋得他平日裏用的筆墨紙硯在圓桌上鋪展了開來。執著筆想了半晌,她一時興起,憶起了一首詩歌,便徑自提筆在紙上寫了下來。
清淺寫得正得興,並沒有注意池宋進來了。
池宋瞥了眼正執筆書寫的清淺,捧著一本書卷跨入了內殿。緩緩行至她身前,他開口道:“清淺姑娘,皇上怕你一人悶的慌,便令我將這本書卷送來給姑娘解悶。”
清淺放下手中毛筆,接過了池宋手中的書卷。瞬間無語,這古代人的解悶方式還真夠無聊的。
“姑娘今日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相信不日便能康複。”池宋將她輕輕打量了一番,微微一笑。
看了眼殿外,他低聲道:“皇上為姑娘選用了西域進貢最好的除疤生肌的藥材。即便是皇後娘娘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清淺輕輕的笑了笑,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多謝池總管提點。”
“姑娘是明白人,那我便先告退了。”池宋微微頷首,隨即轉身,朝殿外踏去。
“那日,謝謝,若不是你,我這會已經是個死人了。”清淺目光落向了那抹踏出幾步的背影,徑自開口。
池宋停下了步履,回頭看了她一眼,便繼續朝殿外而去。
倘若那日動手的是溫玉,那麼清淺,必死!
那日,究竟是池宋的肆意妄為,亦或是連澈的暗中授意,誰也不得而知。
待池宋走遠,清淺粗粗的翻了翻他送來的書卷,這古代的書看著實在別扭,順序不同,字體也不同。自打她穿越過來後,便很少再碰過書了。
揉了揉酸脹的眼,她打算直接放棄。繼續方才未完成的事。從台架上翻出一張較為平整的宣紙,清淺細心的鋪上了圓桌。
在心中思慮了一番,她開始在紙上隨心的塗鴉。
目不轉睛的盯著畫紙,清淺繪的頗為入神。
“你在畫什麼?”前方忽然傳來的沉幽嗓音讓她的畫筆輕輕一抖,皺了皺眉,她徑自開口道:“怎麼進來了也不說一聲。”
連澈瞥了眼執著畫筆,頭也不抬的女子,淡淡反問,“朕回自己的寢宮也需通報?”他邁開步子,行至了她身旁,目光落向了畫紙。
見身旁的男人正將眸光探向畫紙,清淺下意識的伸出小手去遮擋,結果手還未觸及畫紙,便已教連澈撚在了手中。
將畫紙傾展開來,他細細打量著紙上的一切,半晌,他終是一臉莫名的掃了眼身旁的女子,“蘇清淺,你能給朕解釋下,這上麵的是何物?”
清淺轉念一想,他應是看不懂現代字的。她揚起小臉,唇角微凝,“一首詩。大海,花和房子。”
連澈眉間一揚,目光掠過眼前一臉得意的女子,唇角微翹,“噢,原來這一條條像蛇一般的,就是大海。”
“你!”清淺撇了撇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即將畫紙從他手上搶了過來。
在圓桌上鋪展開,她遠眺向窗外輕暖的陽光,眸光淺凝了幾分,徑自開口道:“幸福的人,都會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在房子旁邊開上一塊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拋卻束縛,拋開煩憂。和心愛的人,生生世世相守,歲歲年年相愛。”她伸出了小手,眉眼中沉凝著一份向往與迷醉,在眼前不斷的向他比劃著自己心中所勾畫出的那副景象。
連澈並未言語,隻是靜靜的凝著眼前那眸中閃著無盡璀璨光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