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會明白。”蘇相眸光緩緩挑向了窗外。以自己兩朝為相的資曆,門生遍布蒼玄各州府。若當年不是自己扶持連澈親政,他哪裏又會有現在這些。
可如今,連澈卻事事刁難,暗中瓦解自己的勢力。他又怎會不知。那個無知的小兒怎麼有資格做這萬人之尊。
這個天下,他也要。
輕輕一擊掌,門口進來了一個男人,蘇相眸光轉向她,“雖然為父也舍不得,但是我不能冒這個險。成敗就此一舉,不能留你。”瞥了眼一旁的男人,他示意動手。
清淺的腦袋飛快的轉動了起來,估計他是想用殺死蘇夫人的方法弄死自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過幾日就隨便謊稱一個死亡的理由,又查不出原因,卻也隻得作罷。
男人走到清淺身後,將她的雙手朝後一扣,從她身上搜到了印章的盒子,將之交與了蘇相手中。
蘇相把玩著印章,冷笑,“這個章她果然給了你,你卻蠢的帶了回來。”清淺神色鎮定的看著他,唇角一揚,“你確定名冊還在裏麵?”今日她出門時,便轉了念,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和麵臨未知的一切,她將名冊取出來藏好,卻將印章帶在了身上。
蘇相微微一驚,忙將盒子打了開來,指尖朝裏一探,卻沒有發現名冊。他眉間一擰,將盒子狠狠的摜摔在了地上。
“名冊在哪?”
清淺眸光微凝,一字一頓的應道:“在一個你不可能找到的地方。若我在三日後不回宮,那麼便會有一個人將名冊和帶有你們印記的珍珠,連同一封信一起呈給皇上。”
她盯著蘇相的眼眸,冷笑,“我死不足惜,但若有你蘇相陪我一起,也算值得,且黃泉路上,不會寂寞。”
蘇相看著她一副凜然沉靜的模樣,眸色一沉,向男人再次發出了指示。男人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黑色丸子,將清淺的嘴捏開,塞了進去,隨即將她下頜一扣,強製她咽了下去。
“用名冊換你的命。”蘇相麵色陰沉的開口,示意男人放開她。
男人一把奪過了她手中書信,隨即放開了她。清淺強忍著嘴裏的苦澀氣息,神色淡漠的瞥了眼他,走出了書房。
回到自己的房中後,清淺身子猛的一軟,腳下如踩著棉花般,晃悠到了床榻前一倒。隨即將小臉埋入了枕頭中。
掌心已教汗水浸濕,她大口的呼吸了幾次,心跳的速率才慢慢緩和了些許。方才在書房中說的那番話,她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其實她哪裏有什麼一封信和一個人,全是說來用於攻他心的。
生死也就這一賭,若他信,她便有機會活下來,若他不信,那麼她必死無疑。
輕輕闔上眼眸,清淺軟軟的伏在床榻上,將口中的苦澀咽下,此時此刻,她隻想好好的睡一覺。
而另一邊,蘇相則吩咐了自己的人去辦一件事。到雲瑤府帶一個人回來。
翌日。
蘇相下朝後便約了竹煙單獨見麵。蘭翠則一直候在離二人談話的亭子五米開外的地方。
良久,竹煙告別了蘇相,朝她款款而來。瞥見竹煙似有心神不寧的模樣,蘭翠便略顯憂心的詢問道:“娘娘方才和蘇相聊了些什麼?”
竹煙淡淡的笑了笑,“隻是父女間的話。”
此次蘇夫人突然離世,竹煙並未回府中參加葬禮。隻因她是一名養女,蘇夫人從小對她也不甚待見。
雖然如此,但在得知消息那天,她仍是派人送了好些東西去了相府,以表一份心意。
“如今那蘇夫人不在了,也算是她的報應。以前在相府時,因為娘娘是養女,她就沒給過一天好臉色。”蘭翠撇了撇嘴,憤憤的開口。
“莫要亂說,她以前那樣對我,其實也沒有對與錯,隻是立場而已。”竹煙眉眼淡淡的瞥了眼一旁的花樹,輕輕應聲。
輕撫上眉眼,她隻覺有些困乏,這幾日以來,她都如這般,胃口也不太好,不知是否因為春困,才會讓人覺得格外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