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願我如星君如月——再入挽晴(1 / 2)

瑞景十七年,帝都。

站在街道飛簷下的隱蔽之處,清淺望了眼方才進入樓內一襲紫衣的林詩喬。輕抬眼眸,她將目光落向了懸掛於樓宇上方的匾額。

挽晴樓。

時隔七年,清淺雖已對當年之事全然釋懷,但當她再度站在這座樓宇前時,心底卻仍是凝著淡淡的感思。

如今,她依然清晰的記得那日連澈怒視自己與連彥時,眼中的狂戾之緒。

如若那時在她得知了蘇柏年謀反一事後,能夠坦率一些。如若那時她在處理自己與連彥的關係時能知避嫌,或許她與連澈的情路不會如此坎坷。而在宮變那夜,他們的第一個孩子亦不會無辜慘死。

隨著耳際的發絲依風而逸,清淺鼻端凝出了一抹淺淡的甘冽之香。收了思緒,她轉眼看向了身旁那個來去如風的女子,芙映。

自她與這女子夜襲未崖縣以助連澈之力,遭宿冷離埋伏後,這女子就變得愈發的睿勇果敢。

那時,芙映雖以命相抵,卻仍因勢單力薄加之宿冷離手下身懷絕技,而終是身受重傷不敵圍攻,讓她後至以身試刀且被宿冷離擄了去。

接過女子手中遞來的紙團,清淺將目光落向了她腰間的軟鞭,眸色亦是黯淡了幾許。

這雙遍布粗繭的手掌上,那虎口處正交錯著幾道深淺不一的痕跡,這些皆是她練功太甚所致。

雖說那事早已過去了數年,但它仍是芙映心中揮之不去的陰霾。這女子始終都覺是自己當年的失職,才讓清淺受了太多的苦楚與委屈。

這幾年,清淺雖有意為她找尋一個佳宿,可這女子卻推說要照顧連祈與連心,且無中意之人,所以至今仍是獨身而行。

微低了頭,清淺揉開手中的紙團,看向了紙麵上那幾行清逸娟秀的小字。眸光緩緩一沉,她眉間輕凝了幾分。

之前,成泰竟在新婚之夜教人發現慘死在洞房之中。而那手持帶血匕首的驚恐新娘,正是在姐姐與人私奔後,主動替她嫁入將軍府中的林詩喬。

如此,她也便成為了成泰之死的最大嫌犯。倘若不是後來太師衣沐白識破玄機了結此案,隻怕這女子早已身首異處,不得善終。

作為成泰遺孀,在曆經過生死離別後,林詩喬亦在出天牢之時心神俱悴,一病不起。

應得撫恤功臣未亡之人,太後便將她留在了宮中,由紅雲國進貢的奇醫女子韓霜為其治養調護。

雖說林詩喬隻有年芳十七,但她卻相較同歲的女子而言,更為溫婉沉淡,知書識禮。在那段時日,宮中數人皆對之讚不絕口,而太後亦是甚為歡喜,欲為她挑選二嫁之人。

可麵對帝都那些數一數二的青年才俊,這女子卻絲毫不為所動。在曆經了一係列命途上的變故之後,林詩喬主動向太後請旨,願褪卻一身華服以粗茶度日,前去看守連澈為成泰所修建的將軍塚。

如此碧玉之年卻得孤守空墳,太後惋惜之餘更因憐喜之心未曾恩準她的請求。待林詩喬身子全然康健之後,太後便將她一直留在了宮中至今。

剛過早市不久,喣暖的淺陽仍盤恒在雲層之後,天幕亦是輕沉如棉。不少頗具特色的攤販前人群尚未散盡,但進出帝都的商隊卻已緩行在街頭巷尾,為帝都的繁華之景平添了一份色彩。

將手中的紙張輕折而起,清淺附在芙映耳際淺淺低語了幾句。看著眼前快步離去的女子,她再度將手中折疊成塊的紙張壓了一壓,而後放入了隨身而帶的錦包中。

眸色輕凝之餘,女子終是邁開步履朝挽晴樓的正門緩移而去。

縱使有人極善掩藏喜怒心性,且琢磨不定。但同是作為女人的清淺又如何不得看出,林詩喬這女子並不似她展現出來的那般淡然無求。

雖然隻是一記眼神,一抹淺笑,可清淺便能知曉這女子愛慕之人,正是九王爺連彥。可連彥乃是世襲王爺,身份何其尊貴。

且不論他與清洛的夫妻之情甚為和睦,隻是在這幾年內,他們便已有了一兒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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