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瑰進了門看到宋真整理的賬本,誇獎了幾句,就把目光落在桌上,他指著多出來的賬本問,“這是誰家的?”
“大皇子府上的。”
晏瑰點點頭,漫不經心地翻看起來,皇上讓各家把鐵礦的賬本送上來,是懷疑青州的鐵礦失蹤一案不是山賊所為,而是有人私下鑄練兵器。但各府上又不是傻瓜,送來的賬本是真是假誰說得清,不過是想敲打一下罷了。
忽然他的麵色嚴肅起來,他死死盯著賬本,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數字看得他心驚膽戰,上麵的一個個人名更是讓他脊背發寒。
啪得一聲,他猛地合起了賬本,推開圍過來的兩人,他奔到院子裏厲聲喊道,“快備馬,我要進宮麵聖!”
他一路騎馬躍出學士閣,撞翻了東西也顧不得,他捂緊了懷裏的賬本,心髒砰砰直跳,他知道這東西,將會顛覆整個朝堂,甚至很有可能會害掉自己的命。
但大丈夫何至於貪生怕死,一人之計不若成全萬民之計,若是讓那些人的陰謀得逞,死去的何止萬人!
他夾緊馬腹,鞭子如同疾雨落下,快得看不清影子。
就在晏瑰出閣的那刻,大皇子騎馬一路闖進學士閣,兩人幾乎是擦肩而過。
他一路策馬進了晏瑰的院子,拽住一個小廝問道,“晏大人可在?”
那小廝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大皇子一揚手將人扔到一邊。
“晏瑰進宮了,就在剛剛。”
宋真走出來,衝著大皇子行了一禮。
大皇子如遭雷擊,整個人渾渾噩噩,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晏瑰剛回來為何又要進宮,怕是有什麼不得不立刻上報的大事發生了!
還有什麼比賬本的事更大!他轉身就要出去,卻被宋真一把拉住,“晏瑰手裏的可是那賬本?”
大皇子眼神複雜地看了宋真一眼,“不錯,正是你當初送來的賬本,宋將軍倒是料事如神,把自己摘了出去,可憐了我跟三皇弟,這次怕是要栽了。”
宋真也是剛剛回憶起來,當年他在青州剿滅了一夥土匪,截獲了大批鐵礦,這事不知怎的被兩位皇子知道了,就威脅宋真坐地分贓,宋真雖然應了卻絲毫未取,隻是把一筆筆送到鑄坊的鐵礦記錄在冊,一本給了大皇子,一本給了三皇子。
“這也未必,隻要那些鑄坊咬死不開口,你們再打點一下去查探的官員,這事就可大事化小。”
大皇子眼神一亮,他也是一時震驚忘了思考,回過神,連忙喚人去給三皇子送信,就說金失之事泄露,速往宮門口彙合,以謀對策。
吩咐完騎馬就要走,宋真也去學士閣牽了一匹,尾隨而去。
兩個皇子終於趕在皇上召見前,在宮門口見了麵,將一番口供對了,才稍稍放心,他們隻要咬死不開口,父皇也隻能派官員取證,先不說官員能否抓到證據,父皇也未必能活到那個時候,聽母妃們說父皇最近開始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