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曲線緊緊貼合,半絲兒縫隙也不留下。
這姿勢也暴露了他的險惡用心:隻要將她往下一按,就能方便他快速攻城掠地。
日上三竿了,他還是精力無限的模樣,她卻連嗓子都快啞了。看來他真地憋足了三百年的火氣,一朝渲瀉,連她都吃不消。
所以,他到底有多恨她?“你夠了吧?”她閉著眼,帶著濃濃鼻音,“從前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回久,我們兩清了。”
“兩清?”她終於承認了,他輕笑一聲,“三百年的利息,你算過沒?”她煎熬了他多久,這筆賬今生算不完了。
利息,這事兒還能算利息?!她恨恨道:“我勸你見好就收,到今兒傍晚我就自由了,到時我們走著瞧!”她腦海裏閃過千百種反擊的辦法,每一種看起來都值得嚐試。
“多虧你提醒。”以這般情態躺在男人懷裏,還能放話威脅的女人,天底下真地不多。他反被激起了興致,抓著她的小腰用力挺身,於是聽見她一聲低鳴,魂銷骨酥。“時間不多了,得抓緊些。”
廂房中一派春光,他再去摸她後腰,果然不知何時浮起一顆小痣,光下看去,殷紅如血。
原來,她情到濃時才會現出這個。
……
這一番糾纏,不覺日頭西斜。
唐方重新將她抱坐在腿上,撫著她的麵龐道:“為何不肯嫁我?”
“嫁。”她倚著他的胸口,小臉緋紅,有氣無力,“我嫁。”娘娘都出手了,她敢不嫁麼?要說昨晚到清晨她猶有怒氣和不甘,現在頭腦昏沉,連生氣這種情緒都沒了。
“你怕什麼?”
她撇了撇嘴:“我是白龍,什麼也不怕。”
“那麼,在你還沒有變作白龍之前呢?”
花想容的目光有了焦距:“這是什麼意思!”
“燕元州、攏貴城。”他一字一字說出,眼看她變了臉色,“沒變成龍之前,你是孟河鯉,藏在攏貴城的唐家池塘裏,躲避樂音宮派來的賞金獵手的追捕。”
花想容心口空落落地隱隱作痛,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原來你都知道了。”
那是她遇上撼天神君夫婦之前的事了。姐弟二人為了成就真龍之身,冒險從樂音宮偷走了寶琴的底座,也就是龍門的門檻,而後就被全天下通緝,東躲西藏之餘一直尋找歸墟的下落。那時的花想容姐弟妖力薄弱,被黑虎崗追得走投無路,隻得化出真身投入攏貴城唐家的池塘裏避難,混在一大群錦鯉當中度過了月餘時間。
“黑虎崗的人沒被你殺光,還有個漏網之魚,我前幾天才捉到。”唐方語氣低沉,花想容聽不出他的情緒,“不難推斷這其中因果,尤其三百年前你離開莫泊崖時,問過我的出生地。”
他很聰明,小白龍悠悠歎了口氣:“上一回去牧雲府,我悄悄去你屋子裏看了一眼,望見了唐水德的牌位。我記得遇難的唐府老爺就名為唐水德。那時我才想起,他有個獨子也叫作唐方,是個漂亮已極的男孩兒。”胸口有苦澀翻滾,“我沒料到世事能這般湊巧,南贍部洲那麼大,我偏偏還能再遇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