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雨夜截殺(1 / 2)

二三月的雨水本不該來的如此迅疾,月光隱沒,不見千裏雨幕,隻聽見越來越近的“沙沙沙”的聲音,傾盆大雨越過山林,打在落葉上,仿若有無數柄箭器擊發,聲勢宏大,恰似那雨打芭蕉聲如鼓,千軍萬馬踏山來。

官道積起雨水,泥濘不堪,又有斷木阻攔,就算是河西產的駿馬也難行,前頭帶隊的騎士改上小道,數百丈遠處有間荒廢許久的山神廟可避雨,黑衣騎士護送著馬車去那破廟。

他們占了大殿,玄真在偏房隨意找了個角落住下。他這才看清馬車中的女人是何模樣,二八妙齡,淡青色長裙,長發做髻盤在腦後,麵上有白紗遮擋,看的模糊,但從腰肢體貌,還有鎖骨處露出的點點白皙就可推斷這女人容顏不凡。

妙齡女子左右跟著兩個侍女,懷中抱個紅木盒子,巴掌寬,一尺長,做工精致,外麵雕刻有彎曲的浮雲紋路。有黑衣騎士鋪好錦緞在地上,女子掀起裙角坐到錦緞上,整個過程都沒有放下過木盒。

那領頭的黑衣大漢跨腰刀在她耳旁低語幾句,女子朝玄真看來,眼神沒有波動,如井水一般,隨即有兩個黑衣騎士提著長刀將偏房守住。

“無趣。”他輕笑兩聲,將背上的青釭劍和包裹解下,又把外麵發餿的道袍換下來,赤裸著上半身,十年苦修,胎息自成,玄真把自己的肉身錘煉到極其強悍的程度,他身上的肌肉並不是大塊大塊的鼓起來,而是成流線型,沒有菱角的突兀感,十分圓潤,蘊含著恐怖的爆發力。

山神廟外頭大作風雨,雨水順著房頂破爛的瓦片滴到地上,凝成密密麻麻的長線,就似那大戶人家用的珍珠門簾,地上積的雨水莫過腳背,天上雷聲滾滾,電蛇嘶吼。

他赤著上半身邁出偏房,任由雨水打在身上,清洗汙穢,又把發餿的道袍用雨水衝刷幹淨。

……

大殿裏,供奉的神像破爛不堪,泥塑的山神日夜被風吹突發,還剩下半邊身子,草堆裏老鼠雜蟲爬來爬去,妙齡女子坐在錦緞上,眸子不經意間掃過外頭的雨幕,好看的兩片柳葉眉微微皺起,唇口輕開:“好個放蕩的道士。”

黑甲魁梧大漢挎著腰刀就要起身,被女子用眼神製止,“可曾知曉他的來路。”

大漢搖了搖頭,“這道士應該有些本事,雖然藏的很深,但氣息綿長,周身隱隱散發出溫熱的氣息,夜裏的雨水冰寒,可落在他身上反倒化作霧氣蒸發。”

女子聞言又細細打量了玄真兩眼,果真如大漢所言,道士周身彌漫著一層薄薄水汽,不細看很難發現。

“他修煉的應該是最為正統的道家純陽法訣,而且修為不弱。”

她收回目光,輕聲道:“不是魔門的便好,此行關係重大不容有失,我們一路走來都沒有遇到阻攔,事情詭異,越是靠近乾州城越要小心,把這道士帶上未嚐沒有作用,要是遇了魔門,說不得可做助力,那些正道修士最喜歡做斬妖除魔的好事。”

這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頗通算計之策,隻是她沒有料到自己遇到的這個道士和別的不一樣,對斬妖除魔這等好事生不出分毫興趣。

……

他把身上的汙穢洗淨就回了偏方找了塊幹淨的角落坐下,將道袍穿上丹田裏的純陽真氣流遍全身,頭頂升起一團熱氣,很快把衣服蒸幹,外頭風雨沒有停下的意思,吹的房門作響,估計要下半夜才會停,把青釭劍抱在懷裏,玄真靠著牆壁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