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的眼神淩厲,像極了出鞘的劍器,四目相對,女子生出些許刺痛的感覺,她任由劍鋒搭在脖頸上,也不說話,一雙秋水眸直勾勾的盯著他。從這雙眸子中,玄真沒有看到任何的恐懼,隻有淡漠,他收起青銅劍,揉了揉眉心,態度緩和,不複之前淩厲,苦笑道:“我不過就是個雲遊四方的道士,你就饒了道爺吧,乾州城我不去了還不成嗎?”
“不成。”女子聲音陡然拔高,但並不難聽,仿若隻翠鳥在鳴唱,具有很強的穿透力,那雙水汪汪的眸子大睜,兩片眉毛上揚,“你必須把我安全送到乾州城。”
“不送”他撇了撇嘴巴,轉過身去。
“你不送我就把你殺了九曲魔門的修士傳揚出去,到時候臭道士你天天被魔門的人追殺。”妙齡女子眼睛滴溜溜的轉,開口威脅道。
“道爺可不怕九曲魔門的人,反正天大地大,我藏起來他們也找不到我。”玄真不買賬。
“哼。”女子冷哼。
他突然把臉伸到她臉前,神色古怪,目光頗為有趣的在紅木盒子上徘徊。
女子將盒子攬在胸口,警惕道:“你想做什麼?”
“能夠讓魔門垂涎的寶貝,肯定不凡,道爺看上它了,交出來吧。”玄真摩挲著下巴,指著盒子似笑非笑道。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給我走人,要麼道爺送你到乾州,你把純陽暖玉給我當做酬勞,如何?”
他想借此逼迫她,先前遭遇黑袍修士時,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盒子,玄真以為他的提議女子會毫不猶豫的拒絕,可沒想到的是,她遲疑片刻竟然答應下來“等我父親用完自然不在需要暖玉,給你也無妨。”
“此言當真?”
“本姑娘說話向來不作假,一言九鼎。”
“還請姑娘上路。”他牽來匹大馬,隨地撿個幹淨的鬥笠戴上,二人翻身上馬,不做停留朝著乾州方向趕去。
前頭那座大山看似不遠,實則極為繞遠,前路蜿蜒,曲折離奇,路程不下二三百裏,要想翻過去,怎麼也要大半天功夫。
暴雨過後,官道難行,玄真駕著馬走在前頭,女子跟在後頭,在一處分叉路口時遇到個打扮怪異的人,從乾州方向迎麵走來。
那人穿著灰褐色的粗布麻衣,瘦高,像根竹竿似的,年齡六十有多,頭發灰白色,手裏捏著麵一丈高的大旗,旗子正麵畫著無數個骷髏頭,反麵則是烈火焚天畫。
來人在路口將玄真和隨行的女子攔下,道:“貧道想向道友打聽個事,往去頭來時可曾經過一處破廟。”
“確實有這麼個地方。”他偏頭朝女子隱晦的遞過去一個眼神,她微微搖頭,玄真心頭發緊,但麵上不漏聲色,漬漬長歎口氣道:“那破廟可熱鬧著呢,我夫妻二人從那裏過的時候兩夥人正打的熱鬧,一方蒙著麵,一方不蒙麵,地上到處躺著屍體,這會不知道打完沒有。”
老者詫異的看了玄真一眼,目光隨意從女子身上掃過,輕聲開口:“道友好福氣,能娶得如此嬌豔妻妾。”
他擺了擺手,“登不得台麵,我夫妻二人還有路要趕,便不和道友多嘮叨,後會有期。”
兩人駕著馬從老者身後越過,轉眼間消失在路口盡頭,那老者更是詭異,就如同鬼魅般,身子晃一晃就出現在三五丈開外,泥水中沒有留下任何足跡,正是朝著玄真二人來時的破廟去的。
馬蹄翻飛,泥水四濺,兩道人影在官道上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