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寫滿悵然和不甘,以及一種恨意,“小師弟你知道嗎,當時我簡直要瘋了,我隻想親自去問一問,為何要將我拋棄荒野,為何他們身為父母,卻能如此狠心,可偏偏地……他們卻死了!”
“死了啊!”
他牙齒都快咬碎,清秀的臉上滿是猙獰,渾身都彌散出暴戾無比的氣息。
林尋黑眸微眯,“然後呢?”
靈玄子沉默片刻,滿身的戾氣一掃而空,變得平靜而自若,笑容燦爛道:
“我在那座城中獨自隱忍了三年,也就是六歲的時候,一個人去了那個紈絝子弟的宗族,我把他們全都殺光了,無論男女老少,沒有放過一個,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可我猶自不解恨,憑什麼?憑什麼我靈玄子剛一誕生,就遭受如此多厄難?”
“然後,從那時開始,但凡隻要遇到對我不好的人,我就將他們殺死!絕對不會給他們再活著的機會!”
說到這,他目光看向林尋,道,“小師弟,你覺得我當年做的對不對?”
不等林尋回答,他就笑著搖頭:“你不必說了,我也不想聽,無論對錯,我靈玄子隻知道,他們……都該殺!”
“這就是你的心魔。”林尋沉默片刻,說道。
靈玄子一怔,忍不住大笑起來:“當年,師尊也是這般說的,可惜啊,你和師尊都根本不知道,被父母拋棄,被救命恩人視作藥引,那滋味……那滋味是何等的不好受……”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平靜道,“這若是心魔,縱然是鎮壓萬古,將我殺了,我也不會改變。”
林尋道:“你輸了。”
靈玄子愣住,似根本沒想到,在這等時候,林尋竟根本就不在意他那些過往,隻在乎這一場論道的勝負!
這讓他胸腔都一陣發悶,堵得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禁不住道:“小師弟,你就隻在乎……這些?”
林尋冷然道:“怎麼,你還打算博取我的同情,讓我放你一馬?”
靈玄子深呼吸一口氣,道:“我說了,我輸了,自會任憑你來處置,若是反悔,我大可不必將自身境界壓製到帝境四重,在那等情況下,你真舉得自己能贏?”
說到最後,他自嘲道:“我隻是想好好地說說話而已,這世上可堪與語者……真的已經不多了……”
就見林尋神色不動,道:“即便你不壓製境界,也必輸無疑,我也不妨告訴你,在我進入此地的時候,早已布置一座足以鎮殺帝祖的大陣。”
靈玄子神色一滯,眼神都變得複雜起來,感慨道:“沒想到,實在沒想到,為了對付師兄我,小師弟你竟如此煞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