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都是最後一個起床的許靈犀今天六點剛過就爬起來了，坐在床上捧著沈朝暮的照片看了會兒，借此平複心情。
昨晚她又做夢了，鋪天蓋地的負麵情緒讓人喘不過氣來。
上午沒課，許靈犀盡量輕手輕腳地洗漱完，昨天已經試過衣服了，除了前世薛如玉穿的那兩套被她直接扔垃圾桶了。最後選了一條複古的連衣長裙，青色的底色顯得沉穩不輕浮，但也不會失了年輕的活力，墨綠色的枝丫上繡著粉白的桃花，是個好兆頭。修身的款式，勾勒出纖細的腰身和恰到好處的身材比例。三月底的天氣還是有些冷，許靈犀又在外麵搭了一件小外套。
換好衣服，許靈犀手腳麻利地化了個淡雅的妝來配今天的裙子，一頭烏黑長發就這麼披散下來，堪堪達到腰線處，碧色的耳墜在其中隱隱約約，同色的翠玉項鏈低調而妥帖。
約定十點咖啡館見麵，許靈犀提前五分鍾到的，選了一個靠窗有陽光的位置，替自己點上一杯焦糖瑪奇朵，猶豫了下還是又加了一杯藍山。
藍山是給那個應該不會出現的沈朝暮的。
想起這件事許靈犀就想笑。
上一世，沈朝暮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遲遲不來最後還發短信說來不了，其實他早就等在咖啡館了，隻不過為了避免被圍觀坐在了隱蔽的角落裏。她踩著點到的，環視一圈沒看見人直接在門口顯眼的地方坐下了。
那時候的她隻是遵從著母親的安排，對沈朝暮這個人並沒有什麼想法，因此看上去比較淡定。但在沈朝暮看來就是沒這個心思還來相親，不是看中他的錢就是看中他的權，沒打招呼就直接從側門離開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沈朝暮想著把一個女孩子晾在咖啡館不好，於是發了條短信說自己臨時有事不去了。
這些都是後來沈朝暮在她墓前和她說的，語氣裏滿是懷念和遺憾。
侍者送上咖啡，許靈犀控製自己盡量不要往角落裏看，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小心地避免弄掉口紅，然後放下杯子側頭看櫥窗外的街景。
工作日的上午總是忙碌的，這家咖啡店處在商業街，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有情侶在談戀愛，有社會人士夾著公文包匆匆忙忙，有年輕姑娘一起逛街，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這種自己真實活著的感覺，在係統任務的小世界裏是永遠也體會不到的。
坐在角落裏的沈朝暮饒有興趣地看著沐浴在陽光下的女生，杯中的藍山咖啡一口都沒喝。看穿著和氣息，明明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簡單大學生，可她的目光有時候仿佛看到了很遠的地方，給人的感覺仿佛是經曆過很多。
沈朝暮站起身付過賬，直接走到許靈犀對麵坐下：“抱歉，來遲了。”
誰知對麵的女生卻驚訝地看著他，小巧的嘴巴微微張開，杏眼睜得溜圓，好像他不該出現在這裏一樣。
“怎麼了？”沈朝暮麵無表情地反問。
裝，接著裝。許靈犀心裏吐槽著，臉上收拾好情緒，換上淺笑：“沒事。已經幫你點了咖啡，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很喜歡。”沈朝暮這種人就是有魅力能把簡單一句話說得曖昧。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在看到沈朝暮的臉時，許靈犀還是沒忍住呆愣了一瞬。
暗罵自己沒出息，許靈犀笑盈盈開口道：“你好，我叫許靈犀，十八歲，目前就讀於A大。”
“沈朝暮。”
“……”許靈犀的笑有點僵硬了。就這樣？都不多說兩個字的？
似是看出了許靈犀的心思，沈朝暮又補了三個字：“二十四。”
許靈犀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年齡，不由得歎氣。怎麼比前世的話還少呢？本來還以為今天他的出現能改變點什麼，看來還是沒什麼結果了。
女生有點愁眉苦臉，眉心仍是舒坦開的，隻是嘴巴微微鼓起，眼簾低垂，春天的陽光很溫柔，點點金光灑在那雖不卷翹卻纖長茂密的睫毛上，鍍上一層帶著暖意的金色，這一幕美好得讓沈朝暮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