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過渡(2 / 2)

沒多久,“長舟號”的汽笛再次作響,提醒周圍的船舶自己即將起航。圍在船舷外的那些小筏子紛紛駛離,就像他們聚起來時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許衡抬頭看向駕駛室,一身白色製服的王航正在觀察航道。那望遠鏡的物鏡緩緩轉向,掃過甲板時竟停了下來。

她原本心思沉重,這會兒又擔心對方的小動作被人發現,站在原地手足無措了半天,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隻見那人唇角模糊地蕩起一抹笑意,終於還是轉開了鏡頭。

菲律賓和印尼一樣,也是曾經的亞洲四虎之一,如今的社會問題卻有過之而無不及。許衡想起離開印尼的晚上,王航那番簡單粗暴的弱肉強食理論,漸漸明白他說的其實很有道理。

從呂宋島西岸出發,“長舟號”選擇的航線靠近海岸邊。這座幾近完美的火山島上有豐富的熱帶植被,還有連綿起伏的山巒,從海上看過去非常養眼。

偶爾出現的白沙灘邊會有成排別墅,掩映在綠樹叢中如同世外桃源般恬靜。

剛才那個跳海撿蘋果的婦女背上的小孩,恐怕一輩子都不會住進這樣的房子裏,許衡略微悲觀地意識到。

可這樣的現實,又應該由誰負責呢?站在甲板上憑海臨風,她感覺很無力。

泰國的第一個目的港是曼穀。

與之前去其他國家的單純興奮不同,這次到港前,船上的氣氛簡直就像在過年:籌錢的,換衣服的,理發剃須的……

從菲律賓跨越南中國海,直抵泰國灣的最北方,短短一周的時間裏,船員們忙著拾掇自己,整理物品,年輕人甚至在預支薪金。

消費刺激生產,大家就連幹活都顯得有勁兒多了。

隻可惜晚上回到艙室裏,船員們依然舍不得休息,紛紛聚在一起。討論上岸了去哪裏玩、買些什麼東西,有時候甚至能聊半宿。

苦了王航,等所有人睡著才能偷偷摸過來,自是鬱卒難當。

受到輿論影響,許衡也對曼穀的繁華充滿向往:大皇宮、安帕瓦、四麵佛,拜近年來的數部熱映電影所賜,這裏已然成為中國人最熟悉的東南亞城市。

某人著急熄燈就寢,見她還忙著策劃行程,忍不住潑冷水道:“泰國好看的全是人妖,你感興趣?”

許衡還在翻閱旅行手冊,瞧都懶得瞧他一眼:“誰說我要去看人妖?”

“難道你想去看性表演?”王航翻個身,俯撐在床上,抬頭看向她,“學習一下也好……”

許衡一個爆栗扣過去:“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就不能是文化、傳統、建築,那些美好的事物嗎?”

男人動作敏捷的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一點點親吻,撒嬌似的妥協道:“當然可以,上岸之後,你想多美好都行。今天先睡覺,嗯?”

許衡向來吃軟不吃硬,聽他把話說成這樣,隻能關燈。

黑暗中,王航又在毛手毛腳,蠢蠢欲動的炙熱早已抬頭。她向床邊躲了躲,卻沒有躲過偷襲,隻好邊笑邊把對方往外推:“不睡覺了?”

“睡,過會兒就睡。”男人嘴上說著,身下繼續攻城略地。

“你白天不是在駕駛室督航嗎?累不累啊?”許衡裹緊被子,試圖堅壁清野,不戰而屈人之兵。

王航扯住被角,力道大得認真:“這邊用的是英版海圖,換算個單位就好。”

“那我看宋巍和三副都緊張兮兮的,為什麼?”做顧而言他,許衡打了個滾,再次將被角壓在身下,整個人都變成粽子。

王航依然沒有放棄努力,手掌探進她的腰窩,繼續往外拉:“泰國灣的漁民喜歡用蘆葦草給漁網做標記,看起來就像駛入了淺水區,他們總擔心船會擱淺。”

許衡怕癢,騰挪跌宕地躲避那大手,卻還是難免遭到偷襲,隻好咯咯笑著求饒道:“別亂動,求你了,別亂動。”

王航占到便宜,愈發肆無忌憚,長手長腳地像隻章魚似的扒過來,簡直避無可避。

與他的越挫越勇形成鮮明對比,許衡越折騰越沒力氣,有感而發地歎息:“咱們倆不算夜夜笙歌了吧,打卡上班的頻率是綽綽有餘,你怎麼就沒有消停的時候呢?”

黑暗裏,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得意:“你這是變相誇我身體好?”

“臭美。”感覺到被單已經被扯走,睡裙也被撩起來,許衡徹底放棄了抵抗:“速戰速決,明天還要上岸呢。”

王航非常虛偽地應付道:“我盡量吧。”

肌膚貼近、呼吸相融,黑暗的艙室裏,再次響起熟悉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