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暖氣燒得很足。
許衡替他一件件脫下衣服:t恤,襯衫、背心、連體工裝……簡直是把能穿的全罩身上了。
“怎麼穿成這樣?”她皺眉。
王航任由對方拾掇自己,享受著此刻親密無間的氛圍,淡淡笑道:“一路走的都是熱帶,沒有厚衣服賣啊。”
“出來時就沒有多帶點?”
男人聳聳肩:“我原本在勒阿弗爾就該上岸了,聽說你有可能來美國才暫緩休假。”
許衡愣了愣:“你怎麼知道我要來美國?”
他狡黠地笑笑:“就是知道。”
從王航和李經理之間的交情來看,兩人絕無見外的可能。許衡暗暗思肘,恐怕就是他點名自己來美東公司合規的,連忙問:“機票呢?”
“什麼機票?”王航瞪大眼睛。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許衡歎了口氣,“撒謊的時候表情要自然。”
他拍拍臉:“我覺得我挺自然的。”
“……傻帽。”
王航再次笑起來:“別介,我媽就喜歡這麼罵我爸。”
許衡愣了愣,隨即想起另一件事:“這次大洋上市成功,王董跟我說話了。”
“說什麼?”
“大船進港。”她正色道,“船東協會可能知道我們跟淡水河穀聯係的事情。王董問我……你幹嘛呢?”
王航解拉鏈的動作不停,回答得理直氣壯:“脫褲子啊。”
在剛才的共同努力下,男人的上半身已經完全赤*裸,人魚線清晰地順著小腹延伸,古銅色的肌膚質感鮮明。肩脊平展、腰背緊繃,精壯的軀幹沒有一絲贅肉。整個人在燈光的照射下,煥發出宛如希臘神祗般的美。
許衡咽了咽口水,清清喉嚨道:“我在說正經事呢。”
“說唄,我在聽。”他不以為意,將最後一條單褲褪至腳踝,“問你什麼了?”
大腦裏一片混沌,來來回回搜索幾遍後,依然沒能記起之前的話題,許衡暗地裏罵了句髒話。下一秒,她整個人撲將上去,把王航壓倒在地毯上,雙手撐住他的胸膛,惡狠狠地質問道:“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仰躺著大笑,手掌漸漸撫上她的臀線,點頭稱是:“我就是故意的。”
氣氛瞬間變化,兩人對視的目光中有無形的電流在劈啪作響。
異國他鄉的老式公寓,窗外的淒風冷雨與室內的溫暖如春對比鮮明;久別重逢的繾絹溫柔,身體的渴慕需索與心靈的激顫共鳴交相輝映。
在彼此懷中,他們找到了填補靈魂缺失的另一半。
王航用手肘反撐著跪坐起來,一點點將許衡壓在身下,唇齒緊貼著她的耳垂,細細問道:“個把月沒開葷,你真忍心?”
沙啞低沉的嗓音配合著身體滾燙的熱度,焚毀了原本就所剩無幾的清明。
當言語蒼白無力的時候,人類會自動選擇更有效的表達方式。
許衡記不得自己離開了多久,又好像生來便屬於這一泓深港。他像急流險灘,又像海納百川,不時將感知拋上雲霄天際,隨後很快如墜深淵。波瀾起伏與瞬息萬變之間,唯有彼此的牽連觸手可及,唯有暈染的呼吸有跡可循。
無端糾結的美麗中,沒人能夠預知即將到來的下一刻。
星火燎原的混亂裏,極*樂的定義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刷新。
體*液粘黏、四肢糾纏、喘息交融,經過幾十天的醞釀,這場爆發到來得長久而熱烈。他們就像兩個初識情*欲的少男少女,對異性的身體再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好奇。每一寸肌膚、每一份隱秘都能引爆出無窮興趣,直叫欲*望被反複沸騰。
窗外飄起延綿細雨,給玻璃窗留下細細的痕跡。
滾燙的唇齒在室內蔓延成災,將靈魂深深地烙印進體內,永世不得翻身。
最後的最後,許衡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卻曉得任何聲音、動作都無法表達內心的激顫,哪怕萬一。
隻有他還在不斷嚐試、突進、需索,嘴唇和手指都被賦予了超自然的魔力:深入骨髓的摩擦、探進私底的騎行、起伏連綿的翻滾,崩潰在尖叫與呻*吟裏不斷推演,逼得人盲目求饒、匍匐滅堙。
伴隨著牙根的戰栗,無法挽回的淪陷毀天滅地。
蹙眉、扭動、攥緊、繃直,而後是長長久久的喘息。
她睜開眼,卻覺得世界從未如此清明。
王航撐起上半身,汗水順著臉頰和發梢滴落,明亮的星眸在閃閃發光,疲憊的笑容中滿溢饗足:“……真好。”
許衡伸手拂過那俊秀的眉眼,氣若遊絲地問:“什麼‘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