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的？”眼前的人依舊沒有抬頭，漫不經心地邊翻著書邊說。
“俺是無意中聽到的，前些時間他來過古堂鎮，感覺這個小夥子還有點兒良心，就想幫他。”
“古堂鎮？現在古堂被鬼子占著，鎮上的人十有八九加入了一貫道。”
俺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說：“十有八九，那不還剩一二呢？”
“嗯，你再回答一個問題，一定要說實話。你是怎麼知道董發虎名字的？”
他這麼一問，俺有點兒懵了，因為對於這個問題沒有準備，不知如何回答。編個瞎話又覺不妥。算了，明說吧，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了。隨後把跟於陽接觸的經過避重就輕地講述了一遍。
聽了俺的講述，依然沒能改變那人平靜且置身事外的語氣：“好了，知道了。張明白，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沒有了。”俺有點兒結巴著說，總感覺今天的對話太別扭了。
“好吧，你可以走了。”眼前的人說了一句，瘦高個立刻進來，示意俺跟他離開。
出了屋，地麵上的灰暗色漸漸泛起，將剛才明亮的霧染成淡青色。俺跟在瘦高個身後，沿著曲曲彎彎似迷宮的街巷來到進村的村口。
瘦高個和胖子向俺微笑著，都沒有言語。俺知道現在隻能拿著糞筐糞鏟離開了，衝到嘴邊的話始終沒能說出口：他們到底去不去救於陽？
往回走的路上，俺像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感覺自己稀裏糊塗地做了一件蠢事，可這件蠢事又不得不做。
走了半個多時辰就回到鎮上。天已完全暗了下來，可霧依舊沒有消散。
“張明白，你總算死回來了！”
俺穿過幾條街巷，離家越來越近，突然聽到娘的怒吼。俺尋聲瞧去，隻見十米開外，娘矮小的身影站在霧裏，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又似乎是看清的。俺心頭一顫，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啥天了，你還拾糞，家裏就沒有比拾糞更重要的活了？”娘繼續吼道。
聽娘這樣說，俺的心放了下來，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也許是對俺這幾天的怪異舉動集中宣泄罷了。
俺沒有言語，隻把手指放到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娘立刻不再言語。俺有種預感，自己的家庭可能要大禍臨頭了，也許這種感覺娘已讀懂。娘哀歎一聲，轉身弓著腰向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裏，確實還是有事發生了。隻見明禮的眼睛腫著，鼻子發青，知道他又被打了，也知道是被誰打的。可俺無能為力，娘也無能為力。俺家沒有加入一貫道，在鎮上好似異類。
“明禮，你明日甭去放牛了。”娘說。
“娘，沒事，還是去吧。”明禮說。
娘沒再堅持，因為明禮的那份工錢對家裏人來說非常重要。隨後娘把家人叫到一起，沉著臉說：“你們以後出去都少說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不注意得罪了人，隨便給你安個通共的帽子，咱一大家子的命也就保不住了。再就是你大哥想裝潮巴，就讓他裝吧，現在傻點比聰明點兒更好。要是外人問起的話，甭說漏了嘴。好了，吃飯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眼前的人依舊沒有抬頭，漫不經心地邊翻著書邊說。
“俺是無意中聽到的，前些時間他來過古堂鎮，感覺這個小夥子還有點兒良心，就想幫他。”
“古堂鎮？現在古堂被鬼子占著，鎮上的人十有八九加入了一貫道。”
俺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說：“十有八九，那不還剩一二呢？”
“嗯，你再回答一個問題，一定要說實話。你是怎麼知道董發虎名字的？”
他這麼一問，俺有點兒懵了，因為對於這個問題沒有準備，不知如何回答。編個瞎話又覺不妥。算了，明說吧，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了。隨後把跟於陽接觸的經過避重就輕地講述了一遍。
聽了俺的講述，依然沒能改變那人平靜且置身事外的語氣：“好了，知道了。張明白，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沒有了。”俺有點兒結巴著說，總感覺今天的對話太別扭了。
“好吧，你可以走了。”眼前的人說了一句，瘦高個立刻進來，示意俺跟他離開。
出了屋，地麵上的灰暗色漸漸泛起，將剛才明亮的霧染成淡青色。俺跟在瘦高個身後，沿著曲曲彎彎似迷宮的街巷來到進村的村口。
瘦高個和胖子向俺微笑著，都沒有言語。俺知道現在隻能拿著糞筐糞鏟離開了，衝到嘴邊的話始終沒能說出口：他們到底去不去救於陽？
往回走的路上，俺像鬥敗的公雞一般垂頭喪氣，感覺自己稀裏糊塗地做了一件蠢事，可這件蠢事又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