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逢暑假高峰,滿車坐著的八成是各地的大學生,男生女生或是在一起玩撲克、或是低頭玩手機、或是一起聊些八卦,每個人都像是剛剛成年的孔雀一樣顯示自己與眾不同的一麵。
羅玨坐在角落,不合時宜地看著一本紙製的小說,一部普通的非智能機擺在桌上,與車廂裏充滿青春時尚的氣場極為不合。
“這人誰啊?”男生張山小聲問自己旁邊的李四。
“咱們學校的第一怪羅玨。”
“哪個係的?”
“數學係的。”
“長得不錯啊,誰說數學係都是恐龍的。”羅玨確實長得不錯,略有些圓的鵝蛋臉雖然不像時下流行的瓜子臉那樣時尚,卻充滿古典美,一雙內雙的大眼睛眼角略微上挑,眉若遠山,皮膚更是好的如同上等的白玉一般,這樣的美女就算隻是穿著不起眼的格子襯衫加牛仔褲,梳著清湯掛麵頭,戴著不怎麼好看的眼鏡依然是美女——漫畫書上那種戴上眼鏡人人都說醜,摘下眼鏡人人都說絕色的描寫絕對是在暗示本書全員眼瞎。
“她比恐龍還恐怖,是出土霸王龍。”這個叫李四的顯然對羅玨頗有意見。
“沒事別瞎bb!一個大男人舌頭比大老娘們還長。”坐在張山和李四後麵的一個梳著短頭發的女生站了起來,把手裏的瓜子殼直接扔到李四的頭上。
“張小雪,你別老針對我好不好?你當羅玨是好姐妹,她當你是路人甲!”李四恨聲說道。
“哼!你別吃不到葡萄吃葡萄酸了,誰不知道你追羅玨追了一年多,不知道抽什麼風學人家壁咚,讓羅玨一腳踢出三、四米遠……”
李四撓了撓頭,“胡說!根本沒有的事!”
“這事兒全校的人都知道,你裝什麼啊!”張小雪根本沒打算給李四留麵子。
“真的啊?”張山咽了咽口水,他是另一所大學的,因為跟李四是高中同學,兩人又在同一個城市年大學,這才相約一起回a市,沒想到竟然……“這是這個學期發生的事嗎?”
“沒有,去年的事。”
“你小子真能瞞啊!”張山捶了李四一記。
“都怪哥當時太年輕不懂女人啊。”
“哈哈哈哈……你現在懂了啊?處男一個”張山笑了起來。
“你別胡說!”李四紅了眼,“反正如果是現在的我絕對不會追她,你看,咱們說了半天她的事,聲音也不小,她有一丁點反應沒?”
張山看了羅玨一眼,羅玨和他們之間相隔並不遠,羅玨沒有戴耳機,剛才他們幾個也沒有特意控製音量,也就是說隻要羅玨聽力正常,很容易聽清他們談話的內容,她又是他們話題的中心,按常理來講就算是她不想說話,也應該注意他們這些人,情緒上有所波動,可羅玨連頭都沒有抬,隻是低頭看自己的書。
“你再看看她在看什麼書?”
張山又仔細觀察羅玨在看什麼書,一般女生都喜歡看各種小說、八卦雜誌、知音之類的,也有愛學習的會在車上看關於四、六英語考試的書,可羅玨看的是一本很厚的舊書,從泛黃的書頁來看保養的也不是很好……
羅玨可能是拿書拿累了,更有可能是惡趣味的想要嚇一嚇張山,把書略抬了起來,方便他看清楚書名——《葬經》,我勒個去!一個女孩子看這東西,有病啊!
張山也曾經迷戀過《鬼吹燈》、《盜墓筆記》之類的小說,為了研究透小說裏麵說的風水學,看過一些關於風水的電子書,結論是那些東西都挺催眠的,上麵的字他都認識,組合到一起他就不知道什麼意思了,寢室裏也有能看得去的同好,胡謅兩句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可是女孩子喜歡看這東西的……他隻見過這一個。
“知道我為什麼說她是出土恐龍了吧?”李四說道,“還有啊,她不是a市人,她是h省人,我問過咱老鄉,她不是跟同學一起到a市玩的……你說她邪不邪門?”
“拉倒吧,沒那麼邪門,也許她是來旅遊的。”
“一個人旅遊?帶著本葬經?”
是啊,一個人旅遊,還帶著本古怪的書?張山不由得起起了很多小說的開頭,這個羅玨太邪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