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一愣,瞧了一眼眼生的汪思甜,“什麼事?”
“這幾個人這麼吵,病人怎麼休息啊!怎麼沒人管啊。”
護士聽汪思甜這麼說,以為是哪個病人的家屬,她歎了口氣,“怎麼管啊,我們主任去勸了幾句都被罵出來了,這家人素質太低了。”
“這可怎麼辦啊,我姑心髒不好,整天睡不著覺,他們就不能出院嗎?”
“那男的早就能出院了,我們主任早就給他開了藥,讓他回去找人替他打針,每三天來醫院換藥就行了,可他就是不聽啊,聽說是出了車禍想多訛點錢,這幾天還拚命讓我們給他們開好藥,這藥是隨便開的嗎?我們主任沒辦法了開了點營養藥,這家人……誰攤上誰倒黴。”
“唉……”汪思甜也跟著歎了口氣,正在這個時候,屋裏的聲音又提高了,二鳳在罵什麼人,就在汪思甜在猶豫要不要聽的時候,二鳳拿著手機從病房裏出來了,看了眼汪思甜和護士,走到樓梯口去接電話了。
護士走了,汪思甜假裝去廁所,躲在門後聽二鳳說話,二鳳是個天生的大嗓門,就算是壓低聲音,那聲也不小,汪思甜聽了個大概,好像她在罵什麼人沒擔當多管閑事之類的,主體思想是你是場麵人,你有麵子,我哥的醫療費你掏啊。
後來她提高了聲音,這回汪思甜不用偷聽了,整層樓都聽見了,“宋老四,你裝啥啊你!你全看見了能咋地?有本事你出來當證人!還有那個姓張的,你告訴他少裝大瓣蒜!壞了我的事看我不整死他。”
罵完了她瀟灑地一按手機觸屏,瞪了眼隔壁因為她聲音太大出來看情況的老太太,扭著大肥屁股回了病房。
宋老四……汪思甜回憶著自己調查出來的梁家的情況,二鳳的丈夫就姓宋,排行老四,這女人挺彪悍啊,罵自己男人跟罵孫子似的。
聽她說話的意思,宋老四好像也是目擊證人,他還知道些什麼,那個姓張的又是誰呢?
她拿出手機,給公司的一個叫暢暢的助理調查員打了個電話,暢暢是三流本科畢業,但有一個在交警隊當副隊長的叔叔,屬於關係戶,“暢暢,我讓你查的事發地附近金杯車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汪姐,你等下啊,我把查到的信息發你手機上,附近注冊的金杯車主隻有四個,但是農村的事挺複雜的,有人上得外地牌照,還有一些買了車沒過戶的。”
“我知道,你先把這四個人的信息發過來。”從監控上看,後麵的金杯車疑似有行車記錄儀,能在自己車裏安行車記錄儀的人,一般都比較注重規矩,不會買車不過戶,但外地牌照是避免不了的事,她隻能祈禱這人用的是本地牌照。
提示音響起,暢暢把四個人的信息發了過來,四個人中間有一個姓張的,他的飼料場有一輛注冊在公司名下的金杯車,汪思甜再看了一眼飼料場的位置,真是太巧了,事發路段是前往飼料場的必經之路。
現在的難點是怎麼樣讓姓張的站出來,私下裏議論跟站出來做證是兩碼事,看二鳳的樣子就知道是個霸道不講理的,這年月誰願意為了一個陌生人,得罪這樣一個地頭蛇啊。
就在她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陸天放來了個電話,“喂?”她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幹嘛啊,這麼大火氣?”陸天放笑嘻嘻地說道,“聽說你接了個公益案子?你過來,我介紹個大美女給你認識,可能對你的案子有幫助哦!”
“別鬧,我有事。”
“你真不過來?”
“沒空。”
“閆晶!我的麵子不夠,還是你來請吧!”
閆晶?汪思甜聽著這個名字耳熟,那人好像跟陸天放挺熟的,嬌滴滴地說了些什麼,接過了電話,“喂?是汪總嗎?”
汪思甜聽見這個聲音一下子想起來閆晶是誰了,a市人最愛的本地新聞女主播,“是閆主播嗎?”
“是我!”閆晶很開心有人能聽她的名字和聲音就認出她,“汪總,我聽說你有一個新聞線索,能過來談談嗎?”
汪思甜心道陸天放真是交遊廣闊,這個閆晶在a市頗有能量,更不用說她的新聞節目在本地的收視率極高了,“好啊,你們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閆晶好像得意地對陸天放說了些什麼,然後報上了一個飯店的名字,飯店挺有名的,是著名的清真火鍋館子,a市人的新寵。
汪思甜知道那個地址,把手機收起來又看了一眼依舊在吵鬧個不停地病房,慢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