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這是老奴給您派的幾個丫鬟。”在空桐墨染決定要住在炎炎閣時,空桐府的下人便將火盆一盆盆地往炎炎閣的主樓“在水一方”送,現在“在水一方”的這間主臥算得上是溫暖如春了。
此刻,在空辛的左手旁,站著一排閉月羞花的美人,一共六人,卻無一般閨閣小姐的嬌弱,個個眼神之中都透露著被凡事浸染的伶俐。
“奴婢紅衣橙衣黃衣綠衣青衣紫衣,見過二老爺。”麵容如花如月,嬌音似仙樂婉轉,這六名女子之名對應其身著的衣色,隻要不是色盲,那都挺好認的。
“嗯,咳咳咳……有勞管家了,你們先下去吧。”空桐墨染淡淡地看了這六位美人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是。”聽到命令,六位美人亦不多問,緩緩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各司其職。
一時間,精致淡雅的臥房內,隻剩下空辛和空桐墨染兩個人——一個退去一身疲憊慵懶地單手支頭側躺在躺椅上,一個恭敬地站著。
“二老爺這一路而來可還順利?”空辛看著空桐墨染毫無坐像,漫不經心的姿態,在心裏不經直搖頭歎息,不過麵上卻不顯露半分。
“順不順利……”空桐墨染似是隨意地開口,淡然的眸光在掃向空辛時又複往日的邪魅,頓了頓,繼續道,“管家不清楚嗎?”
“管家可是還在想著已經死了的那人?要不……管家以後就去那不仙山為他守靈好了,雖說那是個埋死人的地方,但那的風水……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還請二老爺慎言,墨白家主他再如何也是你的……”空辛那張平日裏油鹽不進的臉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怒氣。
“我的什麼?我可是什麼都沒有了,管家可別忘,這空桐之姓……現如今可就隻有我一人。”
空桐墨染的一頓反問,卻把空辛一時間堵得啞口無言。
“就算是這樣,那二老爺身為這一任家主,也當勵精圖治,繼承上任墨白家主的遺命,而不是……”
“繼承遺命?老頭兒,你可知空桐墨白他為何會被毒殺?他體內隱藏的毒素至少有十年以上,而且這十年所積之毒每一日都不曾間斷,可笑的是,空辛老頭兒你自詡三代家臣卻毫無察覺,墨白之死……你難辭其咎!”原本躺著的人直起身子撐起一條腿,一手搭在膝上,言辭灼灼,目光如炬,讓人不敢直視。
“要勵精圖治?!這是你當初交給墨白的吧,嗬……一介草民……也敢妄談勵精圖治?”空桐墨染說完,又懶散地躺了回去,閉上眼睛,臉上是一片不耐的神色:“困。”
“什麼?”
繞是空辛自詡頭腦精明,這一刻也有些轉不過彎來,——剛剛還與他嚴詞相較的人,現下又變成了這般模樣,這性情,——還不是一般的乖張。
“困。”
閉著眼的人見人還沒走,又出聲提醒了一遍。
“唉……”空辛看了眼躺在塌上的人,無奈的歎了口氣,自己為這空桐府鞠躬盡瘁了半生,他日一朝身死,又不知這裏……會變成什麼樣子了,如今這一任家主……又是這般讓人一言難盡的模樣,自己怕是要辜負當年老家主的期望了。
……
“紅衣,換。”空辛一走,這方空桐墨染又皺著眉頭起身。
不過須臾,一名紅衣女子便翩然而入走到空桐墨染身邊,空桐墨染打開手,紅衣便小心翼翼地把他身上的一身白袍給脫了下來,不需要再有任何交代,捧著手上的衣服又退了下去。
空桐墨染一個璿身,又回到了榻上,閉眼假寐,今天行了這一路,還真是有些累了。
“紅衣姑娘,二老爺可還在屋裏?”
紅衣剛走出主臥,便碰上了卿歌,在看見卿歌的時候,紅衣原本無甚表情的小臉生動起來,眼裏還帶著深深的思慕,隻是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卿侍衛,二老爺此刻正在休息,不便打擾。”紅衣說話間似是無意地朝卿歌靠近,眉眼含情,其暗示,——佳人盼邀約。
卿歌雖一天到晚都將自己裝扮成一個木頭樁子,但也不是真的木頭,對於紅衣這般火熱的暗示,唯恐避之不及:“多謝紅衣姑娘相告,那卿歌等會兒再來了。”說完也不再看紅衣一眼,轉身即走,隻是步子明顯有些淩亂,讓身後的紅衣看著一陣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