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您說的台子已經搭好了,消息也傳了出去,現在人已經聚集的差不多了。”寂魂站在一旁回著話。
為了引拾章前輩出來,他們早在前幾天就開始做了準備,借著空辛的名義放出了話:空桐府誠邀天下文人酒客借桃節之際共品美酒。酒有百壇,皆是從各地收羅而來的絕品桃花釀,若是有能連飲百杯而不醉者,賞白銀千兩。
莫說有千兩的白銀可以拿,就僅憑“空桐府”這三個大字便足夠有號召力,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要給空桐府幾分麵子。
“千嬌閣的紅妝到了?”這紅妝乃是藍城的四大名妓之一,千嬌閣的老板,而這千嬌閣,也是空桐府的地下產業。
“回主上,去了,紅妝問您是否要過去一趟。”
空桐墨染微眯著眼看了看菱窗外懸掛的那一輪明月,身上穿了一身黑色蟒袍,用金線勾勒出的巨蟒在夜明珠的淡光映照下顯得張揚而危險,就如它此刻的主人。
退去一身偽裝,此刻的空桐墨染邪魅如妖,薄涼如水。
“怎麼,她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
明明是帶著魅惑的語氣,可那迫人的氣息卻壓著寂魂幾乎連頭都不敢抬,“主上放心,今夜江湖豪傑雲集,定能將拾章前輩給引出來。”
“嗯,下去吧。”
“是。”
寂魂一走,空桐墨染便轉過了身,隨後一臉麵無表情地走到內閣一人多高的銅鏡麵前,若是離的近一些,還能從他嘴裏聽到他的低喃:“可惜了,這麼好看的衣服隻能在晚上穿。”
“噗……哈哈哈!”窗台揚起一陣清風,還帶著一串張揚的笑聲,“師弟,你這臭美的本事倒是見長啊。”
“卻是不知你這修為到了哪一個境界了,不如讓師兄討教幾招如何。”
話未說完,産玉烙抬手之間便從指尖飛出了一道白光,如利劍一般直擊向空桐墨染的門麵,空桐墨染神色未變,輕輕一個側身伸出兩指便截住了那一道白光,形狀像雪白色的羽毛,薄薄的一片,是“幻羽”,産玉烙的神器。
隻是這幻羽的顏色還不夠純淨,化境十二階的靈力,馬上就要突破玄鏡了……
幻羽一到他的手中便被空桐墨染指尖凝聚的一股靈氣給蒸化了。
産玉烙看著自己的幻羽化成一股熱氣消失在空氣中,清冷的臉上一片懊惱之色:“誒……你這家夥也太不給為兄麵子了。”
“玉烙師兄不是已經達到化境十二階了麼,再過不久就能入玄境了,還記得半年前師兄才入化鏡七階的,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升了五階,進步已然很大了。”空桐墨染這回說的倒是實話。
修境者修行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有些武者雖被探出有靈脈,但要修境成功也不是易事。
空辛就是一個例子,他修入化境那一年已經六十歲了,所以他的麵容也隻能維持在六十歲的狀態。
産玉烙算是比較幸運的,在二十二歲那年修入了化境,雖然差點走火入魔,遭受被封印入幽冥域的風險,但終究是躲過了一劫。
産玉烙聽到空桐墨染的一席話,麵上才好些,這才想起要和他討論正事來著,“適才看你把寂魂給派出去,師弟,你是又有什麼計劃了嗎?”
“卿歌被魔靈所傷,現在昏迷不醒,隻有醫仙拾章救得了他,今夜是想辦法引拾章前輩出來。”空桐墨染皺著眉心回答,聲音冷淡。
“什麼?!卿歌那小子的靈力修為不是比我還要高嗎,怎麼會……不是!你剛剛說他是被魔靈所傷,他去了幽冥域?!”産玉烙那張天生清冷的臉再也繃不住了,他怎麼會去幽冥域的,那是禦魔團封印魔靈的地方,很是讓人忌諱。
“他怎麼會去幽冥域的?”
“我讓他去取芝盈草了。”空桐墨染不鹹不淡的解釋了一句,這其中具體的原由,不說也罷。
産玉烙聽他如此說也不再追問,芝盈草的價值僅次於貪狼的靈血,對入境時的修行極有助益,當時他差點走火入魔,也是靠師傅給的一株芝盈草才安然渡劫。
“那現在,卿歌在何處?”雖然這卿歌是空桐墨染的手下,但相識多年,早就把對方當成了兄弟一般。
“地宮藥池。”
“那我去看看他。”産玉烙一聽便抬腳要走,卻被空桐墨染給叫住。
“你不是大夫,去了那頂什麼用?”
“這倒也是。”産玉烙頓住腳步。
“許久不曾下過棋了,玉烙師兄可要和墨染擺上一盤。”空桐墨染一邊說,一邊徑直走到窗台旁去擺棋盤,也不等他的回答。
今夜要等著那人來,注定無眠。
産玉烙一聽要下棋,頓時手癢,他亦好久不曾下過了,能找到棋藝相當的人,體會棋盤上互相廝殺的滋味,也是人生一大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