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匆匆趕回到四合院的時候，見到屋裏沒有燈光，衛皓明不禁有些奇怪，這個時候還早著呢，平常兩人都還在挑燈夜讀，今天難道是人不在？
推開房門，朦朧的夜光下看到了盤腿坐在床榻上的龐崇陽。
“還沒睡吧。”
“嗯。”聲音不像平時那麼中氣十足。
衛皓明更加的奇怪，拿起桌上的火折子點亮了燈台。
火光中，衛皓明從那張冷峻的臉龐中看到了一些異樣的情緒。
從今天一早就覺得這家夥怪怪的，如今又是這幅模樣，肯定是心中有事了。
“你小子也有心事的時候啊！可是這春天還沒到啊？”衛皓明不由得想開他玩笑。
“沒事。”口吻不夠堅定。
“沒事就是有事，師兄我可是見多識廣，要不要說出來幫你參考參考。”衛皓明接著調戲。
龐崇陽沒回有話，居然倒頭躺下裝睡。
衛皓明單手揉搓了下下巴，倒是覺得新奇，也不再追問，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程守正和胡銓兩人就過來了，四人一起回了通州城。
今天倒是胡銓要請客，帶了幾位自己的同門師兄妹加上衛皓明四人，又在運來酒樓吃了午飯，席間又點了酒水，幾人配合默契，各種誘騙那幾位同門，看著他們整齊劃一的把酒水往嘴裏送，然後又同時噴出，一臉的扭曲樣，笑得可是開心，就這樣熱熱鬧鬧的又過了一下午。
龐崇陽倒是恢複了正常，衛皓明也就沒有太在意。
晚上，又是照常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書。
“師兄，你說南北兩晉還是一個晉國嗎？”
衛皓明正讀得入神，龐崇陽突然就問了這麼一句。
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龐崇陽，見他一臉認真的盯著自己看。心中不由一笑，難道這家夥怪怪的是因為糾結在這個問題上？
隻不過這個問題還真的是個問題，如今被問了，看他那個認真的樣子還真的是要好好的回答才行。
思索了片刻後才說道：“這就好比原本住在一個家裏的張家兩兄弟，因為意見不合鬧矛盾，就在家裏隔起了一道牆。有人說這都各過各的了，當然就是兩個家。又有人說這還不都是張家的房子，當然還是張家。”
“那師兄你覺得他們是不是一家？”
“其實比起他們是不是一家更讓我在意的是他們兩邊過得好不好。”
“如果兩邊都過得很好，那就不要合回來了嗎？”
“分則弱，合則強，當然是希望他們能合在一起，隻不過豎起的那堵牆要如何拆除呢？是像我們和逍遙門那樣比誰的拳頭大嗎？”
龐崇陽沉默了會才搖了搖頭。
“你看如今的通州城，繁花似錦，繁榮安定。還有我們一路巡查所經過的處處村莊，村民淳樸，家家富足。如果為了要拆掉那堵牆而發生戰爭，讓這一切都陷入戰火當中，到時候老百姓流離失所，屍橫遍野，那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
衛皓明的一席話讓龐崇陽陷入深思當中，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不語。
又是一個大清早，衛皓明如常修煉完畢，起身的時候發現龐崇陽又不在房間裏。
“又去買狀元樓的糕點了？”衛皓明不禁如此想著。
此時的龐崇陽又再次走到了那家酒樓的前麵，不再像上次那般的猶豫，直接抬腳走了進去。
掌櫃的依然是在那裏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抬頭看了下站在前麵的龐崇陽，露出了笑臉。
“來了啊。”
“嗯。”
兩人也不用再打暗號了。
“今晚寅時，這是交接的地點。”說完遞過來一張不大的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