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允兮緊了緊鞋帶,被著急下車的乘客擠了個趔趄,不由自主地倒向抱孩子女人身前。
她慌張地說小心,兩手胡亂尋找支撐點似的,想去扶女人脖子後的座位。
女人被嚇一跳,本能歪頭去躲。
鹿允兮慌裏慌張,似是身後又被撞了一下,手上一招鎖喉使出,同時一腦門磕上女人鼻子!
“呀,對不起!小心寶寶!”
鹿允兮情真意切地喊。
女人鼻頭被她堅硬的腦瓜殼撞得發酸,淚水嘩啦啦不受控製地流下,下意識抬手去揉。
鹿允兮借這個機會,順手搶了嬰兒過來,跳舞似的兩個旋身擠到車門口,險險避開男人抓來的大手。
車廂門剛好打開,鹿允兮抱著孩子就下車,不忘記喊青年:
“兵哥,別讓那倆人販子跑了!”
男人見勢不妙,立馬倒打一耙,指著外頭的鹿允兮喊偷孩子。
事發突然,乘客們無法及時分辨真假,幹脆把他們全嚴嚴實實堵住,誰也別想跑。
乘客擁堵,地鐵車門無法關閉,很快引來乘警。
鹿允兮抱著孩子迎上去,指著那倆人喊。
“你倆下來!乘警來了,冤枉不了你們。”
乘客一聽對頭,有乘警在,不怕跑了壞人,於是簇擁著那對男女下來;
沒工夫看熱鬧的,隻好依依不舍地回到車廂,隨著地鐵開走。
“你個小娘皮!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搶我們的孩子!同誌,她是人販子,抓她去坐牢,把孩子還給我們!”
女人淚水止不住,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告狀,形狀狼狽。
男人目光凶狠地揚起拳頭,被青年有意無意攔下。
青年有些偏向於落落大方的鹿允兮,隻是也沒證據說那倆人就是人販子,於是沉默著不說話,等著聽鹿允兮的分析。
“你說這是你們的孩子?開玩笑吧?”
鹿允兮不屑撇嘴,抱著軟塌塌的小嬰兒,壯烈得活像是被逼著去炸碉堡,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更加沒耐心聽他們胡扯。
“這孩子細皮嫩肉,全身上下的衣服雖然沒掛標,但全部都是高級定製,很貴,就連剪過胎毛的發型都無比精致。”
“而你們,頭發至少三天沒洗了吧?鼻子上又是油脂又是黑頭,指甲縫全是黑垢,牙齒泛黃,牙齒縫裏還有殘餘的辣椒粉末。”
“你們倆這麼邋遢,養不出這麼金貴精致的孩子。”
鹿允兮全身僵直地拆穿倆人的謊言,求助地看向乘警。
“大哥,要不你先抱著他?”
乘警正一臉警惕地握著對講跟電滾,隨時準備抓捕嫌犯,哪有手來抱娃娃?拐賣嬰兒是重罪!看她不像傷害孩子的,先抱著吧。
倆人打眉眼官司的空檔,女人逮著機會,急忙插嘴。
“你這算是什麼狗屁話!我們兩口子辛辛苦苦來帝都打工,為的就是給我們家寶貝提供好的生活條件,你怎麼能因為孩子過得比我們好,就汙蔑他不是我們親生的?”
“大家評評理,可憐天下父母心,怎麼能這麼歧視我們外地民工?我為帝都建設出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