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允兮沉默。
司機卻開了話匣子。
“這麼晚不回家,去帝業幹什麼?小姑娘不要走錯路,踏踏實實做人做事,哪有那麼多捷徑好走?世上可沒後悔藥賣。”
這都什麼跟什麼?
她不就捂得嚴實點,半夜一個人打車,就這麼不像好人?
鹿允兮不想理人了。
司機勸一句,見她不聽,也不多事,把人拉到地方,收錢走人。
鹿允兮抬頭看看同樣金碧輝煌的帝業大廈,抬腿上台階,不意外被門衛攔下。
鹿允兮給店主打電話,得以放行,抱著包去三樓包廂。
“進。”
鹿允兮敲門得到允許,推開厚重的包廂門,差點被煙酒味給熏個跟頭。
她定睛一掃,眉頭皺了起來。
包廂很大,有兩張台球桌,邊上圍著一圈衣著時髦的男男女女在打球;還有一個小舞池,同樣衣香鬢影,濃濃蹦迪風撲麵而來;
旁邊還有人在唱K,鬼哭狼嚎的,還有玩色子打麻將打牌玩遊戲機的,倒是玩得很雜。
“過來。”
店主換了一身潮人打扮,丟下吸了一半的香煙,出了張牌,漫不經心地衝她招手。
鹿允兮皺眉,貼邊擠過去,伸手要從包裏拿相機。
這裏烏煙瘴氣的,她不喜歡!
“老板,相機我用完了,您看看,沒問題的話把我押金退了吧?”
她發了一下午傳單,嗓子早喊啞了,周圍音樂轟鳴,她不得不靠近店主,扯著嗓子喊。
牌桌上的男男女女轟然笑開。
“周少,這是玩什麼?角色扮演?換口味了?”
狐朋狗友打趣,周少懶洋洋丟出一張牌,一把攬住鹿允兮的脖子要親嘴。
鹿允兮冷下臉,手裏牙刷柄準確抵住他脖頸大動脈,硬生生忍著把單反砸上狗頭的衝動。
“握草!趕緊放開!你不要命了!”
一群人全驚了,暴怒吼著,拎起酒瓶子想打架,卻顧忌著人質沒敢亂動。
鹿允兮冷眼打量一圈,單手放下相機和二十塊,不耐煩地催促。
“押金,收據,趕緊的。”
周少眯眼看她,嗤笑一聲,不在意頸側能要命的凶器,依言數出五百塊錢,提筆唰唰寫下收據遞過來。
鹿允兮仔細看看沒問題,拎起桌上酒瓶往桌角一砸,嘩啦一聲酒水四溢。
她手指往鋒利的裂口一抹,血珠滲出。
一群人都給鎮住了,不明白這自殘的套路又是鬧什麼。
鹿允兮麵不改色地借血給店主一用,收起印下店主血手印的收據以及押金,說聲謝謝,大大方方拎著半個碎酒瓶出去。
“放她走。”
周少舔下拇指上殘餘的血漬,眸色深沉地盯著她大搖大擺離開。
“這妞兒夠辣。周少,哪找來的?玩夠了想著通知哥們兒一聲。”
狐朋狗友甲笑得邪肆,身邊濃妝豔抹的豐滿女伴不依嬌嗔。
周少撿起牌出了對10,沒接話茬。
本來也是一時興起,強人所難沒意思,聲音難聽,半張臉還爛的,也就那雙眼不錯。
氣氛重新熱鬧起來,醉生夢死歌舞升平,遮擋了許多齷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