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瑜抬了頭張了張嘴卻沒有說什麼,隻是那眼神已然將人看透。白玄胤的話純屬乃睜著眼睛說瞎話,倘若真不喜大夏天的與人同睡,那麼蘇瑾瑜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白玄胤這般被人看了隻覺麵上一暖,剛想說些什麼,外頭卻傳來洛傅極為諂媚的一聲“皇上”。
被攪了好事,白玄胤不滿地皺了眉,就連吐露出的語氣都帶著些許火氣,“何事?”
“皇上,您不是說要在莊內上朝的麼?可這都過了一個時辰,也不見皇上您來。這不,屬下怕眾朝臣等的心焦,特意趕來催皇上過去呢。”洛傅進了這裏,一眼也沒有給蘇瑾瑜瞧著,倒是滿心歡喜地撈了白玄胤的手臂,催促般地朝外拉扯著。
上朝這件事是昨晚上下人們詢問好的,而白玄胤今早起了床也是一心一意地往早朝的殿裏趕。可不知為何,路過這裏時,白玄胤的雙腳就不聽使喚地轉了方向。
這裏的屋子是白玄胤早些時候讓下人特意打掃收拾的,屋裏的一切都是他按照人的喜好四處搜羅尋找的,包括那把梧桐語。
說來也怪,此琴並非白玄胤派人去尋,而是自己在小塔之中無意搜得的,那時候白玄胤都覺得好似冥冥之中,有那麼一根線,想要將他與蘇瑾瑜之間的縫隙重合。
可是,事到如今,白玄胤卻發現,他和人之間的那條或許應該叫鴻溝。表麵看上去隻有窄窄的一道,裏頭卻是無法跨越的深淵。
白玄胤歎了口氣,隨著洛傅轉了身,“朕的命令還望蘇公公能夠照著做,朕,不喜歡指東走西的奴才。”
送走了白玄胤,蘇瑾瑜沉沉坐了下來。他掃了一眼案邊的梧桐語,閉了眸。
蘇瑾瑜不知道白玄胤這麼做究竟為何,直到臨近入夜的時候,蘇瑾瑜才下了決定,守在自己殿中,不再離開。
夜色微涼,耳邊隻留下潺潺水聲與陣陣蟬鳴。蘇瑾瑜啟了眸,四下張望了一番。未有燈火的屋內隻有清冷的月色,偶有幾隻螢蟲落在廊中,似是點點星光,淡漠了這一片夏夜。
蘇瑾瑜輕歎了口氣,心裏卻在好奇。若是平日裏,自己沒有按著白玄胤的命令做了,那人定會風風火火地趕來,然後對著自己一通脾氣。可今日,為何一點動靜也沒有?
蘇瑾瑜直起身,輕挪著步子走到廊前。仰頭望了眼半空的圓月,淺淺地吐了一口氣。
“大晚上的不睡覺,站在這作甚?”
蘇瑾瑜尋著聲望去,才發現不知何時,墨旭羽坐在了屋簷之上。捧了一壇酒,正朝著這裏招著手。
“這裏是皇族領地,你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現,就不怕被侍衛看見?”蘇瑾瑜看著人,麵色凝重。
可再看莫玄羽,似是主人一般,悠閑地晃了晃腦袋,揚著手中的酒壺,“那我若是被看見了,可還要勞煩蘇公公幫我說些好話,將這罪名解了開去。”
“你來究竟為何?”蘇瑾瑜沒有理會人的玩笑話,正了臉色,問道。
“蘇公公真是貴人多往事,您忘了我手上還有您的一條委托?”墨旭羽嘻嘻一笑,翻身跳下了屋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