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旭羽曾告訴過蘇瑾瑜,三年前的他對於白玄胤似乎並不隻有恨。
這一路上他也有過冥思,客棧中那種莫名的悸動他也有過片刻的動搖。可是此刻人的動作讓蘇瑾瑜心裏唯一的那種悸動都散了,他的眸中很快便隻剩下憤恨以及羞辱。
閉眸,幾欲帶著所有的情緒,蘇瑾瑜咬住了人的唇。
用力之大,很快便將白玄胤的唇撕咬開來。鮮紅的血順著二人撕磨的唇角流下,帶著無情的味道,生生斷了白玄胤的動作。
“嘶——”白玄胤再吃不消,終離開了人的唇。抬眸,白玄胤卻是愣了,人眸子裏的,那竟是......恨?
比起‘淨身房’的兩個月,如今蘇瑾瑜眸中的恨卻是徹骨的,不帶任何雜質的。這一眼,竟是直接戳穿了白玄胤的心,痛得分毫不留餘地。
“瑾......瑜...”
“哼。”
嘴畔的血腥讓蘇瑾瑜感到厭惡,冷漠抬手揩掉後,連正眼都未瞧人,推門便離開了。
白玄胤通身好似被冷水澆過一般,愣在原地,半晌都沒有反應。
“阿胤哥哥?阿胤哥哥,我方見蘇大人一個人離開了,他不會有事吧?咦,阿胤哥哥,你的嘴怎麼流血了?”
“他去哪了?”容汐的聲音傳來,白玄胤才突地回過神,連忙詢問人的下落。
容汐被人搖得暈頭轉向,連話都未說得清,隻伸手指了個方向,便見白玄胤箭一般的衝離了出去。
此時已是深夜,白玄胤衝出去的時候,屋外除了客棧的燈火,便再無其他光亮。因為此地地處邊境,入了深夜便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白玄胤站在路邊左右張望著,黑暗裏,莫說蘇瑾瑜的身影了,就連一隻野獸都未見得。除了風拂草芥的聲外,便再無其他。
見不到人,白玄胤開始慌了,順著客棧的四周便喚起人來。孤寂的聲音在黑夜裏回蕩著,卻久久沒有回應。
“阿胤哥哥,你說蘇大人會不會是回水黽去了?”容汐見人跑出來,也是緊隨著跟上,此刻見人這般撕心裂肺地尋著,難免也替人著急。
“回水黽?他未帶行李又不拿馬匹,徒步,如何回去?”白玄胤的聲音有些沙啞,雙目也早已泛起血絲,先前被人咬破的嘴角邊,血已幹涸,掛在上頭,顯得有些滲人。
“那...我們再往遠處找找?”
“也行,你去那頭,我到這頭去找。”說罷,白玄胤便一路喊著人的名字走遠了。
白玄胤走的是他來時的路,白日裏坐在馬上到不覺得這路有何難走,此刻僅憑了雙腳,白玄胤立時便感受到了無助。
不得不說,久坐皇榻習慣了,到哪都有官輦下人伺候著的白玄胤著實成了一個恃寵而驕的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白玄胤隻覺得雙腳火辣辣的,但他卻一步也不願停下,這番一邊喚著一邊繼續向前走著,直至天邊慢慢生了魚肚白。
白玄胤走在路邊,嗓子的疼痛加上通身的疲憊,終還是讓他跪在了地上。肺裏的灼燒感讓白玄胤再無力氣喊出聲,隻能用了最後一絲力氣,對著渺茫的遠方道,
“瑾瑜......你在哪...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