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旬結印的瞬間,化身黑劍的般若見了,身體一顫,劍身跟著一陣嗡鳴。
“你居然修煉了這樣的邪術!”劍身內,般若的聲音已經是說不出憤怒還是絕望傷心了。
波旬的手微微一頓,卻沒有停下。
當波旬結著古怪手印的雙手中飄出縷縷金光時,罩住他身體的結界上,忽然出現了一副副古怪的符紋,這些符紋呈流動狀在結界上開始飛速移動。
它們一移動,般若周身的靈力,開始大量地湧入了波旬的身體。
而般若的身體,則快速虛化起來。
原先虛化到大腿的身體在一息的功夫,已經虛化到了腰際!
度浮屠趕到時,到的就是這一副畫麵。
“攝靈術!你居然修行這樣的邪術!”他爆喝一聲,語氣和般若一樣,說不出是傷心還是憤怒!
度浮屠衝入吞靈犬群眾,拉過般若化作的那柄黑劍。
般若隨即化成了人形,躺倒在他懷中。
一副麵色蒼白,大限將至的虛弱模樣。
波旬不再遭受攻擊,便停下動作,抬頭看向度浮屠。
目光是疏離,還有冷凝。
度浮屠正好一個抬頭,與他的視線相撞。
他心中一痛,低頭看著虛弱的般若,心痛將他一貫的冷靜自持,端莊穩重全然打破。
“波旬,問心姑娘的事兒,是我對你不起。是我將你抓回三花海,延誤了時機,害得你未在她死前見上她一麵。這事兒,係我一人為之,與般若從來無關。”度浮屠眼圈發紅道:“你知道她的,自小便是我們說什麼是什麼,我在的時候聽我的,我不在就聽你的,很少自個兒拿主意,害人傷人的事兒從來不主動做……”
度浮屠的話,讓波旬想起了般若小的時候。
小小的,被師傅攙到他們跟前,路還走不利索,便成天被困著修行。
她渴了餓了,想要耍賴玩耍,一定會揪著他和大師兄的衣服慢慢起身,然後不是搖著他們師兄二人的胳膊讓他們陪她去,就是抱著師傅的大腿哇哇大哭,嘰嘰耍賴。
她很少和旁人接觸,在九天界便一直都圍在師傅和他們二人身邊。
後來到了羅浮聖境,就隻圍著他們師兄弟二人。
雖然也時常耍賴淘氣,但他知道,她是這世上最好的師妹。
乖巧,聽話。
他“身死消散”萬年,她也從不曾放棄尋找過。
他都知道。
可是……
“師兄,我們,回不去了。”
波旬眨去眼中的熱意,輕聲說道。
度浮屠聞言一頓,張了嘴想說話,卻被虛弱的般若搶了先。
“確實回不去了。”般若掙紮著在度浮屠懷中起身,往昔那如琉璃般璀璨的瞳孔黯淡了許多,一片死氣。
“二師兄,我們相處十幾萬年,是師兄妹,也是至親家人。”般若邊說額跡便滲著豆大的汗珠:“我和大師兄把至親家人,把師傅的命令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在你的心裏,玄女問心那個女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們為了羅浮蒼生生機而來,可你卻為了這蒼生中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