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們無關,還是不要多管閑事了。”不要錢的戲看到這裏,百裏空城忍不住拉著風戀晚掉頭就走,本以為憑風戀晚好奇的性子還會拖著他一會兒,沒想到這丫頭走得比他還快,像是在逃避什麼不敢直視的過去。
“你怎麼了?”百裏空城被動地被她拉著,手心的冰涼簡直要傳達到他的心裏。從這個角度看她,隻看得到因慌亂而無規則隨風舞動的暖橙色長發,在拐角處不經意間瞟到她的眸子,高光也許是因劉海的陰影而消失不見,酒紅色較平靜時更為濃重。
“這裏就是報名的地點吧,人這麼多,咱們趕緊進去吧。”再一回頭已經沒有半分異樣,俏臉紅潤,紅眸靈動狡黠,仿佛剛才那顫抖好似受驚的兔子一樣的少女不是她。
見她不願提起,雖然心中疑惑不止,但百裏空城也不會無趣地逼問什麼。跟著她進了某座陌生的建築,門外的悶熱與喧囂像是被遠隔在另一個世界,冷色調的壁紙好似能將方才的玩鬧心情潑上一桶冷水。
略有些西方風格的大廳,百八十人規矩地聚集在此,任誰都不敢高聲言語。東西向的正中央,南北向的最裏方有一方狹窄的雕花木桌,銀發銀須的老者看似死氣沉沉地記錄著報名者名單,一雙狹小而精明的眼睛卻賊乎乎地瞟來瞟去,風戀晚微笑著遠遠望著他,這短小精悍的老頭倒是有趣得很,憑她的慧眼也看不出他修為如何,不過能在這樣人多混雜的地方單人工作,且管理有序,怎麼說也能和百裏邪一較高下。
“在這裏等我,我去報名。”風戀晚拍拍百裏空城的肩膀,將玉手從他手心中抽出,隨即走向長長的隊伍末端。溫度的驟然失去讓百裏空城怔了怔,回神後卻皺眉苦笑著搖了搖頭,這種被當成小孩子的感覺是她的報複嗎?
報名的程序實際是很簡單的,對相關人員說出自己的姓名、年齡、品階以及師承何處,此人便有參加大會的資格。不過某些半吊子莫要想著混進來湊熱鬧,相關人員極為專業,幹了幾百年了啥樣的閑人沒見過,早就煉就了辨識真偽的能力。不過還有一個空子可鑽,就是你把自己說得怎樣不堪都無所謂,扮豬吃老虎的事兒這群老古董百看不厭。風戀晚頭中嗡嗡作響,大概是那個老家夥正在釋放精妙的精神力籠罩了整個大廳,看附近的人都沒什麼反應,大概是品階不夠才感受不到吧。
“……年十九,一階煉丹師。”某個人自報家門,周圍瞬間揚起各種抖擻吸氣的聲音,風戀晚正覺得奇怪,前方就有人給她免費解釋:“煉丹師沒落已久,即使手中有上古殘卷,沒有奇遇也是極難入門的,無數火木雙屬的天才從小修煉到中年也未能學得一星半點,這位小兄弟年紀輕輕就有了品階,前途不可限量啊。”
風戀晚笑得很奸詐……
站在隊伍中央,作為一名外表甜美可人且衣著粉紅顯眼的妹子,風戀晚也算得上是莫名其妙地引人注目,附近一些叔叔阿姨若有若無的詭異視線讓風戀晚一陣汗毛倒數,可年輕不是她的錯啊。正享受著痛並快樂的暗喜,幾道晃眼的白色光芒從她身上掃過,伴隨著不可思議地倒吸冷氣聲與輕蔑嘲諷聲,讓風戀晚想起了沐輕憂曾經給過她的某件小玩意兒——【生命羅盤】。
生命羅盤能將人的年齡清晰地指在表盤上,是一種普遍的挖人隱私的小玩意兒,若不是今日再見,風戀晚都要將它遺忘了。不悅地皺著好看的細眉,沒經她允許擅自窺探她的年齡,隻要是個女生都會不爽,再不像女生的女生也一樣。不過她不想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惹什麼事,況且她此時的年齡正像一枝花,隨便你知道不知道。
外頭的陽光從白亮變作昏黃,大廳內的人不減反增。風戀晚等了大半天,頭上都快長蘑菇了才等到報名的機會,就在她對蕭脈步說出自己名字的前一秒,一陣香風隨著鮮紅的玫瑰花雨突然襲來,接著一連串的“葬魂島,陸過,年十九,二階煉丹師”讓她眉尖挑了挑,竟然是插隊的!早不插晚不插偏偏到她了才跑來插隊,是不是和她有仇?
呃,好像確實有仇。插隊的憤怒一下子灰飛煙滅,現在她的修為實在看不過去,可不想又惹什麼麻煩。風戀晚捏著袖子努力讓自己的動作看上去比較自然,低著頭默默地等著那位妖嬈美人在眾人快口吐白沫的驚歎中將程序進行完,心裏想的無非是岑三慌現在還安在否,有沒有殘疾或者毀容什麼的……
“嘖嘖,過兒小友當真是名煉丹天才,不足雙十年齡便一隻腳踏入三階煉丹師的行列,比前幾年傳得沸沸揚揚的某個小妖女有過之而無不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