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也算的上是家醜了,自然不能上明折,好在賈赦近年來因為經常發現一些糧種,也有了單獨給皇帝上暗折的權利。

不過,他們還是慢了一步,等折子呈上去的時候,賈元春已經承寵了,這裏麵除了她自己的手段外,王家人和甄貴妃也都摻了一腳。

王家人因為新皇上位明褒暗貶不得已退出了京城權利圈,下一代嫡枝又隻王仁一個不成材的,王子騰自然要為他謀劃一二。

發動些人脈,現在幫扶元春一二,她今後自然也能照顧照顧舅家。

而且,王子騰對賈家內情深知,大房二房不合,現在可是大房得勢,元春這位二房的姑娘想借母家的勢可是難的很,說不得以後還會徹底偏向他們王家也不一定。

至於甄貴妃,她的目的很明確,推出一些有心計的女人,最好讓新皇的後宮亂起來,再加上前朝的那些動作,六王爺一脈才好渾水摸魚,再不濟給她看個熱鬧也好啊!

說來也巧,這封密折到了皇帝手上的時候,賈琮正在宮中伴駕。

這些日子皇帝經常會在閑暇時招他伴駕,雖然隻是談論些詩詞書畫,但還是給他招來了許多小人,還好這裏都是文人,秉承著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也隻是嘴上算幾句罷了···對付這種人,賈琮向來不屑於還嘴,那實在是太抬舉他們了,也降低了自己的檔次,似笑非笑的看過去一眼,逍遙自在的該做什麼做什麼,這樣已經足夠將對方給氣的七巧生煙了!

翰林院就這麼大點兒地方,天長日久的相處下來,誰又不知道誰啊?!這些個心胸狹隘的,以後想要出頭,估計也難。

皇帝拿著賈赦交上來的暗折,藍色封皮,顯然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上的重要折子,隨手便打開了,沒想到,一看署名竟然是賈赦。

賈赦囉裏囉嗦的寫了一大長篇,但其中重點也就那麼幾句,等他快看的不耐煩的時候,才終於弄明白了,賈府忽然發現賈政染上了‘惡疾’,所以想接了侄女出宮照顧父親以全孝道。

總之就是想接元春出宮的意思,徒睿又拿起王太醫親筆寫的脈案看了一下,還真的好像是瘋病。

患這種病的人的女兒不可能讓其進宮,但是賈家以前沒發現過實例,賈政又是剛剛被檢查出來的病症,人家當家人發現了之後,馬上上報認錯,他還真不好施行什麼懲罰。

可是,無論當時是何原因,這賈元春既然已經被他臨幸,那麼就不可能再放出宮,總要顧忌些帝王麵子,跟其她的妃嬪住在一起也不好。

抬眼望向賈琮,“賈政的事情你知道?”

賈琮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麼,恭敬回道,“不敢欺瞞陛下,這事情還是臣下發現的。”接著將那天的事情又複述了一遍,他語氣輕緩,說的不偏不倚,如果不是知道些內情,恐會當他是局外人。

徒睿揉了揉額頭,他剛剛登基沒兩年,後麵還有個吹毛求疵的太上皇,不懷好意的兄弟,日子本就不輕鬆,再加上連年的天災*。

現在比起初登基的時候,眼角增加了皺紋,頭上甚至已經發現了白發。

這個皇帝不好當,即使他心誌堅毅,偶爾也有摘了這皇冠躲躲清閑的想法。

可悲的是,因為當年一時輕視,正妃沒有選好,便是連後宮的事情也要讓他跟著操心,如果皇後無子還好,無論是讓其病逝換個新後,還是讓其她人出麵掌了宮權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現在即使為了三個年幼的嫡子,他也要將皇後給撐起來。

“賈氏元春已經被封為才人了,小賈愛卿看著應該如何處理?”

才人是正五品,初封便如此,看著算是高的了,但是賈元春的情況跟正經選秀的不一樣,她的女史本身就是正五品,從這裏看來,皇帝其實是根本就是一點臉麵都沒給她,品級根本就沒變過。

而且,這封了正五品的才人,哪裏可能不通知人家裏的呢?

賈家卻根本什麼消息都沒收到,可見其人是遭了厭惡了。

賈琮皺了皺眉頭,但隨即卻又鬆了口氣,他從來沒見過這位賈元春,也隻是在賈母那裏聽到過幾次這位賈大姑娘如何聰慧如何有造化的話。

如果真的不得皇上的寵愛,卻又被留在後宮也許還真的是件好事情。

現在要是真讓她出了宮,也是件為難事,已經二十的老姑娘了,想要嫁人,在這個時代真的除了填房便是偏房側室,再加上生父是個無官無職的,還能嫁個什麼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