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莫明能夠現在轉過身，注視著自己的母親的雙眼，將長劍插入她的胸膛嗎？
“可兒，我相信你。”莫明低著頭，嘴唇咬出了血，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齒間回蕩，“可你現在不能殺她。”
“我知道你會這樣說，所以我從沒想過讓你動手。”洛可兒眼神一寒，劍尖一抖，在空中刺出六道梅花狀的劍花，伴隨著一陣寒風飛向莫明身後的陳心念。
莫明低著頭，衣角被一陣寒風帶起。
眼看著寒芒到了陳心念眼前，莫明忽然出現在陳心念身前，武元炸開，將漫天劍影擊碎。
洛可兒被震退了兩步，冷眼看著莫明道：“如果你今天不殺了她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她是我的母親。”莫明咬著牙，哽咽道：“我們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不行。”洛可兒固執地大喊道：“她今天必須死！”
話音剛落，房子內寒氣暴漲，強風卷起幻化而成的白雪衝破了房頂，帶著一股碾壓天地的氣勢。莫明站在陳心念身前，以一己之力阻擋著侵襲而來的寒風，雙手緊握著，克製著。
“莫明，你給我讓開！”洛可兒怒吼道：“她已經無可救藥了！”
“可是......”莫明眼眶泛紅地抬起頭，怒吼一聲道：“她是我的母親。”
耀眼的黃色光芒，仿佛金色的陽光，瞬間將漫天飛雪擊散。洛可兒胸口一震，口中嘔出一口鮮血，墜落在地，滿臉幽怨地看著莫明。
“可兒，你沒事吧？”莫明擔憂地衝上前去，將洛可兒扶了起來。洛可兒臉色蒼白，死死地盯著陳心念，咬牙說道：“你不可能騙他一輩子，等著吧，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
說完，洛可兒伸手甩開莫明，轉頭朝屋外跑去。莫明正要去追，卻聽見身後呼喚道：“莫兒。”
這兩個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莫明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他慢慢轉過身來，終於看清了那張讓她日夜思念的臉，有些蒼老了，不像從前那樣光彩照人，雙眼也有些渾濁了，眼角還含著淚。
但那張臉，那聲音，總是不停出現在夢中，讓他一次又一次哭濕了枕巾。
“你留在這吧。”秦霜拍了拍莫明的肩膀，“我去幫你看著你的女朋友。”說著朝屋外走去。
陳心念將懷中的蘇子希緩緩放下，臉上掛著莫明熟悉無比的微笑，注視著莫明道：“你長大了，也找高了，媽媽真是太高興了。”
“你......”莫明聲音在發抖，他有很多話要說，但忽然間說不出口了。
“我知道，我這一次回來，會給你帶來很多麻煩。”陳心念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幹笑道：“其實我沒想那麼多，我隻是想再看你一眼，一眼就好。這麼多年來，我......”
話沒說完，莫明直接將陳心念擁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很想你。”
陳心念心頭一震，眼淚如泄閘的洪水落了下來，拍拍莫明的後背道：“我也很想你。”
隻是就算這一切都是真的，莫明能夠現在轉過身，注視著自己的母親的雙眼，將長劍插入她的胸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