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獅子狗來醉漢親吻 紅緯帽在妖怪現形(1 / 2)

這兒兩人把劉哈兒掇上了炕。馬回子起的念頭,向大妞兒房裏翻了一頂紅纓泛了黃色的緯帽,一件天青布的外套出來,兩人替哈兒穿扮著,放倒在炕,檢張白紙將他的臉遮了,再端過了個杌兒,擱上一盞油燈,點著了。兩人遠遠的看了一回,不覺笑得打跌。馬回子笑向大侉子道:“還缺一個孝子,請你做了罷!”大侉子道:“你才像是個孝子呢。”說著,門口覺得有人走動,知道大妞兒還來了。忙躲到裏邊,從壁縫中張著。

隻見大妞兒關上了門,手提滿籃的酒果,一扭一捏的走將進來。

忽然見了炕上的怪物,一聲“啊呀”,嚷道:“了不得哩。”大侉子怕翻了籃子是沒得吃的,忙跑出來接過籃兒道:“不要嚇,哈兒沒有死,是回子叫他死的。因他怕沒孝子做,特地將哈兒裝著死人,他來學著做孝子呢……”馬回子不等他說完,早趕過來將大侉子夾頸一掌,把大侉子打得直嚷起來。三人吵了一陣,劉哈兒依然一聲不發,直挺挺的躺著,倒把三人引得多(都)笑了。馬回子道:“大妞兒,快些預備去,我們今天總算陪哈兒的靈罷。”大妞兒自入廚下去了。兩人坐著沒事,抹骨牌賭了一回。大妞兒連菜連酒的端了出來,三人便合夥兒喝著。

馬回子喝到半醉,高興起來道:“大侉子,你曉得打你的是誰呀?這小子姓燕,號尾生,最愛管人閑事。我原也要設法處置他,隻因他不是個好惹的,所以擱了下來。”接著又笑道:“不是說大話,這三天裏邊,包你將這小子活活的趕出京去哩。”大侉子問怎樣的趕他出去。回子道:“十刹海一帶,到了傍晚不是有許多人在那裏試馬的麼?那最淘氣的可不是方公子麼?隻要我輕輕一舉,將這小子送到方公子辣手中去,包你至少也要抱頭鼠竄而去呢。”兩人正說得高興,聽得劉哈兒哼了一聲,一各(骨)碌爬了起來,向著三人發怔。把個大妞兒嚇得將頭鑽在回子懷裏喊打鬼。哈兒莫明其妙跳下炕來,一把將大妞兒拉住道:“你罵吾呀!”回子將蘿卜般手在大妞兒身上摸索著,笑道:“哈兒,我道你是快下棺材了,所以穿著八九品老爺的衣服。原來你還沒死,坐下來喝幾杯罷!”哈兒才醒過來,一聽酒字,又咽起唾沫來。端個杌子坐了,向酒杯中一望,見一人同自己很像,戴著一頂纓帽,穿了件外套,隻癡癡的對著自己笑。回過頭來看時,卻又不見這人。再向酒杯中看時,仍然仍在。不覺霍的立起身來道:“不好了,酒杯裏有妖怪了!”說完,將這酒杯送到回子麵前去。回子道:“呸,你見鬼哩,那裏有什麼妖怪?你才是妖怪哩。”哈兒被他一句提醒,忙將帽子除下來看時,見竟同酒懷裏一樣。不覺擲在地上,將腳踏了個稀扁,指著大侉子同回子道:“總是你們兩個人鬧的。”大妞兒搶出來說話道:“我不管是誰鬧的,這帽子是我家祖傳至寶,端陽日掛在門上,除毒解劫的,你怎把他踹扁了。也好,你橫豎自己算富翁的,賠上幾百吊錢也不算什麼。”真是:氣投聲應居群小,一幅人間鬼趣圖。

這兒兩人把劉哈兒掇上了炕。馬回子起的念頭,向大妞兒房裏翻了一頂紅纓泛了黃色的緯帽,一件天青布的外套出來,兩人替哈兒穿扮著,放倒在炕,檢張白紙將他的臉遮了,再端過了個杌兒,擱上一盞油燈,點著了。兩人遠遠的看了一回,不覺笑得打跌。馬回子笑向大侉子道:“還缺一個孝子,請你做了罷!”大侉子道:“你才像是個孝子呢。”說著,門口覺得有人走動,知道大妞兒還來了。忙躲到裏邊,從壁縫中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