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個人,就是她老公,徐沂。
徐沂也一眼就看見了她。一片綠油油的菜地裏,她戴著一頂米白色的編織草帽,上身穿了件暗紅色長衫,腰間係了根腰帶,下身則是一條牛仔七分褲。她歪歪頭,抱著一籃子西紅柿衝他一笑,整個人站在那裏,分外奪目。
徐沂注視她有十幾秒,轉過身對跟在身後的隊伍大聲喊了一句:“加快速度,自由跑,開始!”
此言一出,原本還想抽空一睹場副家屬真容的戰士們急了,誰也不想落於人後,拚了命地開始加速往前跑。眨眼的工夫,就跑過她們這片地,向前而去了。而下命令的徐沂卻停下了腳步,看他們跑遠之後,跨過田埂,大步向她走來。
褚恬出神地看著他,心想這人可真會清場。
徐沂端詳著她微紅的臉蛋,問:“怎麼跑這兒來了?”
褚恬向劉小暉努努嘴,“跟嫂子一塊兒過來的。”
徐沂笑著向劉小暉道謝:“多謝嫂子了,我忙著沒空陪她,虧您帶她出來玩兒。”
劉小暉忙中笑道:“我一個人在這兒也沒事,小褚過來也多一個伴。”
怎麼感覺跟帶孩子似的,褚恬有點不滿,撥了撥帽子,抬頭看他:“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在訓練嗎?”
“我過來看看你。”他看了看她籃子裏的西紅柿,囑咐道,“好好摘,別給嫂子添亂。”
什麼添亂!她像是添亂的人嗎?褚恬想瞪他,可礙於劉小暉在場,隻能壓著聲音咬牙切齒地說:“我知道了,趕緊忙你的去吧!”
徐沂笑笑,壓下她的帽子,轉身又大步跑遠了。
衝著徐沂遠去的背影,褚恬偷偷齜了齜牙。忽而聽到身後一聲笑,她扭過頭,有些尷尬地看著劉小暉。
“嫂子,您笑什麼呐?”
“說出來你可別生氣啊。”劉小暉笑瞥她一眼,“昨天下午你不是剛來嘛,我家那位回來就說,徐沂的家屬一來就轟動全農場,不少戰士看見他抱著你回房間了,說徐場副跟家屬感情真好,等不及回房間就抱上了。哈哈,我原本覺得徐沂那麼沉穩的一個人不會做這種事,現在親眼見著,才敢相信了。”
褚恬有點想吐血。他們那是感情好嗎?她明明在跟他生氣啊,怎麼在外人眼裏,就成了膩歪了?褚恬看著手裏的西紅柿,越發覺得臊得慌了。
晚飯,褚恬是和徐沂一起在農場的食堂吃的。
自從下午聽了劉小暉的話,在這群農場的戰士們麵前,褚恬就顯得特別不自在。好在就座的時候,她跟徐沂並肩坐在最前排,對麵是劉小暉和場長夫婦倆,背後才是戰士們。褚恬低頭吃飯,難得那麼安靜,倒是讓徐沂覺得有些不習慣了。他添了碗湯給她,湊過來輕聲問:“怎麼了,不舒服?”
還不是因為你!褚恬想開口,可又怕被坐在對麵的劉小暉誤會,微撇嘴唇,端過湯來喝了幾口。
碰了個軟釘子,徐沂倒不覺得尷尬,隻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正回目光,見劉小暉正看著他們,嘴角像是憋著笑,便瞬間明白了——褚恬多半是從嫂子那裏聽到這兩天在農場盛行的傳言了。不由得唇角微勾,似乎有些無奈,眼中卻帶零星的笑意。
吃過晚飯,臨出食堂門前,炊事班的一個小戰士把之前她摘下來的西紅柿洗好了送了過來。褚恬挑了兩三個,剩下的讓他分給農場的兵們。
回去的路上,褚恬就專心吃著手裏的西紅柿,沒理徐沂。徐場副也沒說話,等回到房間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才悠悠問了一句:“嫂子跟你說什麼了?關於昨天我抱你回來的事?”
“還好意思問。”褚恬斜睥他一眼,“我的形象全沒了!”
徐沂笑了笑:“我覺得戰士們說得有道理,難道我們兩個感情不好?”
“那不一樣,戰士們說說也就算了。關鍵是嫂子親口跟我說的,我臉皮再厚也會覺得不自在的好不好!”褚恬說著火氣就上來了,把他往外一推,“轉過去,不許看,我要換衣服了。”
徐沂很想提醒這位小同誌,她身上還有哪地兒是他沒看過的?可見她正在氣頭上,他還是配合地轉過了身。隻不過,聽著自己老婆在身後窸窸窣窣的換衣服聲,難免有些心猿意馬。他想做點什麼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視線一轉,就看到褚恬的包。
一款黑色牛皮大包,裏麵裝滿了她的東西,半倒著放在桌子上,裏麵的東西都快掉了出來。他伸手,想替她整理下,結果不小心從裏麵摸出來一盒東西。拿到眼前一看,發現是安全套。
她竟然……連這東西都預備了?
徐沂微微有些失笑,回頭望向褚恬,她剛好換好衣服,瞧見他手指頭間夾的東西,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徐沂見狀,問她:“昨晚怎麼不拿出來?”
“我忘了。”褚恬轉過身,裝作疊衣服的樣子,就是不看他。
她說的並非假話,實際上,每一次跟他在一起,從他吻她那一下開始,她的魂兒就不在了。更別提在床上,她哪兒還有半點理智想起來這個,沒昏過去就是好的。
徐沂掂量著手裏這盒小東西,問:“帶了多少?”
“你問這個幹什麼?”她有些惱羞成怒了,“一盒!”
徐沂沉默幾秒,不緊不慢地笑道:“怎麼這麼少?”
這麼調戲她,她還能忍那就跟他姓!褚恬嗷嗚一聲,撲到他背上,想把東西給搶回來。然而徐沂長年訓練,擒拿和反擒拿完全不在話下,見招拆招輕輕鬆鬆就將褚恬給製伏了。他將小盒往一旁一丟,就將褚恬壓在了床上。
褚恬不服氣地踢他一下,差點踢到緊要部位,盡管徐沂躲得快,也夠他心驚肉跳的了。用手壓住她兩條白皙的長腿,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我服了你了,能不亂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