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五郎愧疚道:“當初是囂張了些,曝屍的目的也是嚇退那些膽敢前來的人,後來荒草越來越密,越來越深,心裏想替他們收屍也找不到了。”
周圍一陣沉默,五名護衛的後人都垂頭無語,不知是心中有愧疚之意還是擔心公孫蘭會因此發怒。
王源忽道:“那寶藏的線索是什麼?能說出來麼?”
公孫蘭皺眉道:“你問這個作甚?你可別迷了心竅,這顯然是子虛烏有之事。”
李欣兒也道:“二郎,莫要財迷心竅,這五個家族的下場便是財迷心竅的報應。”
王源笑道:“我隻是好奇罷了,既然劉文靜煞有介事的留下藏寶的秘密,為何有著明確的線索卻找不到這寶藏?劉文靜為何要欺騙這五名護衛?沒道理啊。”
胡五郎道:“這五句話其實在我們五家中已經不是秘密,除了不能外傳之外,五家後人人人都知道。一旦成年之後都會告知他們,然而並無作用,完全沒有任何關於寶藏的信息。”
王源道:“意思是我不能知道咯?”
胡五郎賠笑道:“若您一定要知道的話,倒也不是不能說。”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肯說,希望王源不要強人所難。王源哪裏管這些,微笑道:“我不強求你,也許你們當中有人願意主動告訴我也未可知,我隻當是消遣,可不是對你們祖上留下的勞什子寶藏有什麼興趣。你們真不願滿足我的好奇心也罷了,便帶著你們的秘密爛在肚子裏吧。”
胡五郎聽著話語不善,什麼‘帶著你們的秘密爛在肚子裏’聽起來倒像是‘你們不說就宰了你們,讓你們和的秘密一起爛掉’的意思一般。
胡五郎見機的很,轉頭看看周圍的眾人,似有征詢之意。眾人均知今日此關難過,這秘密也難以保存了,先活了性命再說,於是紛紛道:“告訴他吧,反正也沒什麼用。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胡五郎歎口氣道:“罷了,既如此也不再隱瞞了。”說罷跪在地上合十祈禱道:“祖宗在上,兒孫不孝,祖輩不傳之秘今日要告知外人了,泉下若祖宗責罰,胡五郎我也認了。”
王源微笑看著他做戲,待他禱祝完畢後笑道:“稍等,我拿紙來記下。”
公孫蘭眉頭緊鎖,似有不滿。王源無視她的不滿,回身在隨身之物裏找到一張白紙,拿了根炭枝回來道:“說吧。”
當下胡五郎定了定神緩緩說出五句話來:子仲之子,婆娑其下。月出皎兮。佼人僚兮。靈雨既零,命彼倌人。冽彼下泉,浸彼苞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王源將這些話寫在紙上,眉頭皺成一個疙瘩,這個藏寶密語簡直無法索解,這五句話之間也全無關聯,若說是一首詩,卻也根本不是一首詩中的句子,所描述的意思也全然風馬牛不相及。
“這什麼密語?東一句西一句的,跟藏寶可沒半點關聯,你確定你沒記錯?或者……你根本不想告訴我?”王源忍不住說道。
“天地為證,我胡五郎既然說了,豈會隨口亂說?若是有一句亂說,教我胡五郎全家不得好死。”胡五郎看出王源的懷疑,大聲發誓道。
王源豈會信誓言,默默拉了另外一人到遠處命他複述,那人倒背如流果然說的還是這幾句;王源又拉了兩人印證,果然還是這幾句,王源這才相信這便是真的藏寶密語。
對著篝火思索了良久,王源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於是回到幾人麵前道:“這座宅院我已經買下來了,現在這裏是我的財產,你們本都是些該死之人,今夜我大可將你們都宰了丟到荒草之中,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想留你們的性命,但我又不能信任你們,你們說怎麼辦?”
八人磕頭求饒賭咒發誓從此洗心革麵,今日之事絕不外傳雲雲。王源擺手打斷道:“任憑你們說的天花亂墜我也是不信的,你們祖上在這宅子裏害人,我今日若放了你們,難保你們不回過頭來對付我。咱們這樣,我可以不殺你們,但你們需用行動證明,直到我認為你們確實已經想洗心革麵,我自會放了你們走。”
幾人忙道:“如何證明,但說無妨。”
王源道:“很簡單,你們需立契賣身為奴成為我的奴仆,時間也不長,三年便可,三年中若是能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你們便自由了。當然若有表現突出的,可以減免期限,我甚至一個月就能放你們走,一切看你們的表現。”
眾人盡皆愕然。
王源道:“我留你們在身邊是有風險的,所以明日起我會給你們帶上鐐銬,明日起你們必須完全服從我的命令,事無巨細都不得違背。你們當中但有一個有反抗之意或暗中搗鬼或意圖逃跑的話,其他人全部連坐,都要死。明白了沒?”
眾人無可奈何,隻得點頭答應。
王源又道:“當然,我會供給你們好吃好喝,把你們養的肥肥壯壯的,你們該慶幸有我這個慷慨的主人,可千萬別辜負了我的信任,我身邊這兩位殺起人來可不眨眼的,你們可都親眼見到了。話不多說,馬上天亮了,各位還是抓緊迷瞪一會,天一亮便有大堆的事情要做,期待諸位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