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皺眉道:“魏小侯爺,我這不是在問清楚事實麼?也不能聽你一麵之辭,總要問個明白吧。”
魏小侯爺怒道:“什麼叫一麵之辭?難道我還撒謊誣陷這個賤民不成?你問問在場的眾人,他們都是親眼得見親耳聽聞,莫非楊度支要包庇這人?”
楊釗沉著臉不說話,魏小侯爺愈加來勁,指著眾人問道:“你們說,是不是親眼見到這個王源對我無禮?而且辱罵我先祖?”
眾人焉能說不,站在魏小侯爺一邊的固然大聲附和,就算不願附和的也見機的翕動嘴唇濫竽充數含混發聲蒙混過去,要他們任何一人站出來為王源說話那是絕無可能的。
“還有什麼話說?眾口一詞,這可不是我一麵之辭了吧。”魏小侯爺得意的道。
楊釗為難之極,皺眉無言以對,虢國夫人注視王源道:“王源,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你受我堂兄邀約前來,我將你待如賓客,你卻在我的園子裏沒規矩。就算你是長安城的名人,在我虢國夫人的宅子裏,卻不準你放肆。”
“夫人,莫跟他多言,拖下去打個一百板子直接轟出園子便是,這還是看著他名士的身份和楊度支的麵子,本來我是打算要了他的狗命的。辱我先祖,我當場宰了他也不為過。”魏小侯爺在一旁叫道。
王源實在忍不住了,皺眉大聲道:“小侯爺,請你閉嘴。”
魏小侯爺一愣,旋即叫道:“你們聽聽,他還在囂張,居然叫我閉嘴。夫人,夫人,你聽到了沒?這人就是個瘋子,夫人你……”
“閉嘴。”王源跨上一步厲聲喝道。
“王源,休得無禮,主意你的言行。”楊釗喝道。
王源冷笑道:“各位,從頭到尾這位小侯爺便跳上竄下說個不休,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小侯爺我叫你閉嘴你不開心是麼?我來問你,這裏是誰的宅子,這裏誰做主?”
魏小侯爺愕然道:“當然是虢國夫人的宅子,也是夫人做主。”
王源喝道:“那剛才你和我爭執的時候為何拍著胸脯說,在這座園子裏你說了算,現在當著虢國夫人的麵又說是夫人做主,到底誰做主啊?誰說了算啊?”
眾人一陣沉默,不知為何,王源看到虢國夫人的表情有些尷尬,尷尬中還帶著一絲冰冷的慍怒。楊釗看著王源暗歎:“王源,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三妹和這小侯爺之間不清不楚,這小侯爺自然是以主人自居,你當眾說出來,這不是大家難堪麼?這麼一來,想勸三妹回心轉意那是更不可能了。”
魏小侯爺滿臉通紅叫道:“莫聽此人胡說,我沒說過這樣的話,夫人相信我。”
王源歎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了不承認還是男人麼?小侯爺,你好歹也是南衙的將軍,這般沒有擔當,如何能服眾?”
“我真的沒說,你這賤民血口噴人。”魏小侯爺朝著王源大吼。
“住口!”威嚴的嗬斥聲響起,魏小侯爺身子一抖,乖乖閉上嘴巴,因為這一聲住口是從虢國夫人口中說出的。
“從此刻起,我不問你,你不準說話。”虢國夫人粉麵含威,沉聲說道。
“三夫人……”魏小侯爺翻著眼看著虢國夫人的臉色,話語中竟有一絲好像在撒嬌的意味。
“嗯?敢違抗我的命令不成?”
“不敢……”
“還有,你給我記住,我永遠不需要別人替我做主,在我宅子裏我說了算,你魏明晨再說那樣的話,可休怪本夫人不客氣。”
魏小侯爺徹底的蔫了,他知道虢國夫人為何這般大發脾氣了,自己確實是虢國夫人的裙下之臣,雖然他知道虢國夫人裙下之臣不止自己一個,但他總是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哪一個,也總是以為虢國夫人對自己最為傾心。所以,在某些場合,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要將自己能隨意上虢國夫人的床這件事當做炫耀的資本,久而久之也已虢國夫人的丈夫自居,這才分不清自己的真正身份。說到底,他不過是虢國夫人的玩物罷了。
而虢國夫人雖然淫.蕩風流,但畢竟不希望這種事被人大肆宣揚,今日魏小侯爺的做法其實犯了她的大忌,這才忽然對魏小侯爺翻臉相向,若非眾人在前,怕是早就一個大嘴巴子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