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七二章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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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深潭之側,搭建了無色彩棚,日光斜照之下,水霧噴濺,光影七彩,美不勝收。
玄宗和貴妃坐在案後,邊飲酒吃點心,邊欣賞美景。兩側楊家兄妹次第而坐,高力士陳玄禮等也陪侍在旁,談談笑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楊釗好幾次想找個機會說那件事兒,但總是時機不合宜,見玄宗心情正好,有不敢壞了陛下心境,一直顯得若有所思魂不守舍。
玄宗看出楊釗的神情不太對,笑問道:“楊釗,你今日怎地恍恍惚惚的樣子,如此美景當前,朕都覺得賞心悅目,難道你無心欣賞麼?”
楊釗忙道:“不是不是,臣該死,壞了陛下的雅興了。”
貴妃在旁接口笑道:“三郎,莫怪堂兄;堂兄又不是個能寫詩作畫的文人,讓他欣賞美景有些難為他。若是問他財物進出,支收幾何這樣的事情,那堂兄才是對答如流得心應手呢。”
玄宗哈哈笑道:“愛妃說的是,是朕強人所難了,楊釗是幹實事的榆木疙瘩,朕本想帶他出來舒緩舒緩的,卻沒想到他其實對這些沒什麼興趣,早知如此,朕便不讓他跟朕來驪山了,讓他留在長安替朕賺錢去。”
眾人一陣哄笑,楊釗也跟著笑,心裏盤算是否要立刻奏報那事兒。卻聽玄宗道:“剛才愛妃說的話倒是提醒朕了,如此美景,若能有佳作流傳,豈不是件美事?力士,翰林院何人隨駕?叫上來陪朕作詩。”
高力士俯身道:“陸元機隨駕呢,老奴這便吩咐人去叫。”
內侍們忙擺上筆墨紙硯,有人去取了潭水滴入硯台之中,楊貴妃親自挽起袖子替玄宗磨墨。而高力士也命人將陪駕隨行的翰林院學士陸元機叫了過來。
陸元機跪地叩拜,玄宗擺手讓他起來,握著狼毫怔怔的思索,片刻後在蘸墨寫下幾句詩來:“灑喉無耐夜渴甚,騎鯨吸海枯桑田。
居然化作十萬丈,玉虹倒掛清冷淵。”
旁邊眾人不分青紅皂白,待玄宗停筆早已鼓掌喝彩起來,玄宗也笑意盈盈,對陸元機道:“瞧朕這首詩如何?”
陸元機緩緩的讀了一遍,滿臉讚歎之色道:“陛下詩文功力已臻化境,這首詩氣勢磅礴,非天子難以寫出這般恢宏氣勢來。居然化作十萬丈,玉虹倒掛清冷淵,何等的氣勢攝人。比之李太白之‘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的氣勢還甚。”
楊釗道:“那還用說?李白是三千尺,陛下這是十萬丈,誰高誰低不言自明。”
眾人連聲稱是,讚歎不覺。
玄宗麵帶微笑道:“你們這些人呐,說話不老實,朕的詩寫得如何,朕心中自知。此詩也不過是入門罷了,如何能於李白的詩相比?拍馬屁也不是你們這麼拍的。”
眾人一時無語,馬屁拍到馬腳上,倒是有些尷尬。
“詩文什麼的陛下雖非翹楚,但陛下專精治國,這才是陛下最可自傲之處。當年劉邦不是說了麼?領兵打仗他不如韓信他們,但劉邦最善於統帥韓信他們這些將領,那才是最大的本事。陛下寫詩不如李白,但天下寫詩高手不都是在陛下的恩惠之下麼?”楊釗湊上來笑道。
“說得好,楊度支郎說的這才是理。”高力士連聲道。
眾人打心裏佩服楊釗馬屁功夫的厲害,一轉眼便扭轉了局勢,玄宗也笑成了一朵滿是皺紋的核桃花了。
“陸學士,你也來寫一首。”玄宗笑道。
陸元機忙道:“遵旨。”顫巍巍上前去,握著筆杆皺眉思索,半晌也沒落筆。
楊釗道:“陸學士,你倒是寫啊。”
陸元機躊躇道:“陛下,老臣該死,老臣想不出什麼好詩句來,實在落不了筆。”
玄宗皺眉道:“你個翰林院老學士都寫不出一首詩來麼?”
陸元機叩首道:“臣該死,臣老了。”
玄宗拂袖不悅道:“下去吧,我大唐真是人才凋零了,當年朕和張九齡遊此處,朕要張九齡作詩,他片刻便寫就佳作,何其瀟灑如意。萬丈紅泉落,迢迢半紫氛。奔流下雜樹,灑落出重雲。日照虹霓似,天清風雨聞。靈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氳。聽聽,這才是好詩,這才是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