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祥葉樂道:“我說的是事實,可不是挑撥。”
哥舒翰沉聲道:“這位吐蕃大丞相,你若是來議和的,咱們便談議和之事。你若是將石堡城之敗跟王大師攻野牛城的事情硬是扯到一起,妄圖挑撥離間,那我可不答應。石堡城之敗是我們河西隴右兩軍自己的失誤,和劍南軍可沒有半分幹係。”
倚祥葉樂見哥舒翰說的鄭重,加之哥舒翰相貌威武,認真說起來話來倒也有些讓人發怵,於是忙道:“罷了罷了,不說便是,也不過是隨便扯了幾句罷了。其實那是你們的事情,跟我吐蕃可沒幹係。話說,這位大帥的相貌威武,但不知是那一位大帥。”
王源笑道:“大丞相也別假裝不認識,高仙芝大帥你們如雷貫耳,哥舒大帥也跟你們在碎石山和青海湖一帶打了好多年,你會不知道他?”
倚祥葉樂麵色一紅,狠狠瞪了王源一眼,惱恨他不給自己下台,非要戳破自己的謊言。“原來是哥舒翰將軍,久仰久仰。”倚祥葉樂撫胸行禮。哥舒翰抱拳還禮。
“這一位是李光弼李大帥,新任隴右節度使。”王源介紹道。
李光弼拱手行禮,倚祥葉樂這回倒是確實不認識李光弼,李光弼一直在河東道當兵馬使,調任河西道也不過是去年秋天的事情。河東道和突厥人打交道,跟吐蕃人卻沒什麼瓜葛了。
“久仰,久仰!”倚祥葉樂一樣的拱手道,這句久仰便純粹是客套了。
寒暄已畢,王源將倚祥葉樂讓入帳中,請他落座客位。眾人都坐下之後,有親衛上了茶水來。倚祥葉樂的麵前上的是奶茶,聞到奶茶的味道,倚祥葉樂倒也為王源的細心點讚。這人雖然狡猾,但起碼還是心細如發,待人周到的。
“大丞相啊,今日午後,你派人送給我的那封信說要來我大唐軍中和我們商議事情。本人百思不得其解。以如今你我兩國的局勢來看,還有什麼好商議的事情?無非便是你死我活,誰輸誰贏的問題罷了。不過,我大唐乃禮儀之邦,你大丞相也是我的那個……嗯……故人。兩國之恩怨同個人無幹,所以我還是同意了讓你來。但不知大丞相要商議什麼重要的事情。”王源笑盈盈的開口道。
麵對王源的裝模作樣,倚祥葉樂恨不得上去照著他的白臉啐一口,但是那也隻是心裏想想罷了。
“幾位大帥,咱們也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了。你我兩國這場戰禍的起因便有些不明不白,現在雙方又僵持不下。你們大唐和我吐蕃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都死了不少兵馬。我吐蕃國傷亡慘重,你們大唐的兵馬也沒撈到什麼好處。故而本大丞相今日來到貴營之中,便是想同諸位探討一番挺戰議和的可能性。這便是本大丞相來此的原因。”倚祥葉樂不動聲色的道
“哦,原來是來求和的。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說出來便是。”王源笑眯眯的道。
“什麼叫求和?這是議和。你我雙方都對此戰無勝算,那麼耗下去對雙方都不利,這叫停戰議和。可不是什麼求和。”倚祥葉樂斥道。
王源笑道:“大丞相,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什麼叫雙方都無勝算?我們可沒覺得沒有勝算。我們打的正高興呢。今日午後那一場雷霆轟炸,大丞相應該親眼目睹了吧。我們對勝利可是充滿了信心的。幾位大帥,你們說是不是?”
高仙芝李光弼哥舒翰齊齊點頭,紛紛道:“正是,我等可從未覺得我大唐不會取勝。是大丞相一廂情願罷了。”
倚祥葉樂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不悅道:“你們這麼說話便沒什麼意思了,既然議和,何不雙方坦陳相待。你們有議和之心,我能感覺的到,否則我倚祥葉樂又怎會跑來和你們商談此事?若你們毫無議和之心,那我來此也沒什麼意義了,還不如告辭離去的好。”
王源微笑伸手道:“大丞相請便,我絕不會阻攔你。你不談議和之事最好。”
倚祥葉樂憤而起身,踏步朝帳外走,王源無動於衷端起茶來稀溜溜的喝水,倒是李光弼和哥舒翰驚訝的要起身來,被王源擺手示意不要動作。
倚祥葉樂快步走到門口,忽然回身冷笑道:“你們當真以為必操勝券麼?匹播城我們送給你們又如何?邏些城你們能攻的下?除非你們增兵二三十萬來,否則你們根本沒機會攻下邏些城。我們隻需耗到冬天來臨,到時候你們占領的我吐蕃的全部城池都要給我吐出來。可笑你們還以為穩操勝券,視我吐蕃誠意於不顧,當真是毫無見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