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蘭嬌叱一聲,伸手拉住王源的手,腳尖輕點,帶著王源掠出丈許之地。身後,王源的立足之處數十支箭‘激’‘射’而至,將城頭的青石‘射’出一堆爆裂的火星和白塵。
“先拿下最近的那座。”王源指著最近的一座箭塔叫道。
公孫蘭點頭應諾,帶著王源縱躍如飛,身遭箭支噗噗‘亂’跳,兩人仿佛在槍林彈雨之中穿行一般,但毫發無傷的衝到了箭塔下方。
“你留在這裏,我上去殺人。小心另外兩座箭塔上的箭,躲在背麵去。”公孫蘭抬腳便往垂直而上的木梯上攀爬,周圍的箭支紛‘射’而至,公孫蘭揮劍撩撥,磕飛這些箭支,急促的道。
王源突然意識到這樣攀爬而上該是多麼危險的事情。頭頂上的箭塔雖然無法‘射’箭,但兩側的兩座箭塔卻是能夠‘射’擊的。而且身在木梯之上,也沒有騰挪的餘地,這是很危險的一段。加之頭頂上的出口上方若是有人從上往下‘射’箭,那豈非是躲無可躲。
“表姐,且慢。”王源叫道。
公孫蘭一邊撥打著箭支,一邊回頭皺眉道:“你莫要磨蹭,這裏你幫不上我。”
王源忽然伸手,一把摟住公孫蘭的腰身,兩人一下子躲在了塔基下方的橫檔之下。篤篤篤!十幾隻箭‘射’在塔基上,牢牢的釘在了塔基上。
“你做什麼?這時候還在胡鬧。”公孫蘭嗔道。
王源笑道:“表姐沒看到麼?瞧這箭,釘在了塔基上了。這箭塔的塔基原來不是石頭的,居然是木頭的。”
公孫蘭聞言恍然,塔基上和周圍的塔身上箭支釘的密密麻麻深入其中,原來這塔基果然是木頭的。不知為何,這裏的塔基和關隘外圍城牆上的塔基不一樣,外圍的都是真材實料的石頭基座,而這裏居然是木質塔基。不知道是出於何種考慮,也許僅僅是因為木質箭塔容易建造而已。塗上了一層黑‘色’之後,看上去還以為也是石頭的基座。
“嘿嘿,不用費神爬上去了,看我給他們來個刨根問底,釜底‘抽’薪,天翻地覆。”王源嘴裏一邊胡‘亂’說話,一邊揮動破軍寶劍開始在塔基上砍削起來。
破軍劍鋒利無比,此刻被王源完全當成了斧子使用。一劍又一劍砍下,很快,塔基的一側便被砍出了一道深溝。王源換了個方向,公孫蘭忙在一旁替他格擋箭支,王源一劍又一劍的砍下去,砍的異常的帶勁。
“表姐,我想不想是月亮上砍桂‘花’樹的吳剛?”王源笑道。
“為什麼是吳剛?”公孫蘭一邊揮舞長劍格擋箭支,一邊問道。
“因為我身邊有個嫦娥仙子啊。所以我便是吳剛,你是嫦娥。佳人相伴,難怪吳剛砍個不停。表姐在我身邊,我當個樵夫也是願意的。”
“胡說什麼?什麼時候了還胡說八道。我可沒心情聽你胡說八道。”公孫蘭嗔道,心裏倒是甜蜜蜜的,郎君把自己比作嫦娥,足見自己在他心目之中的位置。
在王源辛勤的砍伐下整個箭塔的基座很快便被砍脫了大半邊。整個箭塔因為失去了下邊的平衡而變得咯吱咯吱的搖晃起來。
“差不多了,表姐,咱們推一把瞧瞧。”王源笑道。
公孫蘭點頭答應,兩人伸手扶著塔身用力推動,箭塔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上方的茅草木棍簌簌掉落,平台上往下‘射’箭的弓箭手也大喊大叫了起來。
“一二三。”王源大喝出聲,隨著口令,兩人奮力一推,整座箭塔發出喀喀喀的爆裂聲響,傾斜到某一角度忽然像比薩斜塔一般的僵住了。然而這僵持的時刻隻有數息,接下來便由慢到快倒塌了下來。上麵的十幾名弓箭手立足不住,從裏邊掉落出來,張牙舞爪的在夜空之中慘叫著,然後跟摔蛤蟆一般的摔在地上。一名弓箭手不偏不倚啪嗒一聲摔在王源麵前的堅硬青石地上。像是一個滿是血水的血囊一般爆裂開來,濺了王源滿身的血跡。
“呸呸,狗東西,臨死還要讓我不痛快。”王源呸呸連聲。
公孫蘭忍俊不禁,指著不遠處的另外兩座箭塔道:“走吧,砍木頭的,前麵還有兩顆大樹,去一並砍了吧。”
夫妻二人齊心協力,在他們的‘亂’砍‘亂’伐之下,另外兩座箭塔也沒能逃脫傾覆的命運。巨大的箭塔倒塌下來,聲勢駭人之極,就連對麵城牆上的一群守軍也驚駭不已。對麵高牆上也有守軍,但顯然他們無能為力。雖然箭支可以‘射’到這麵城牆上,但高牆上有一溜的低矮石屋,正好當做掩體,讓他們隻能幹瞪眼。
三座箭塔被砍翻之後,城‘門’‘洞’上方的這段城牆便落入控製之中。城‘門’‘洞’中的火勢漸漸變小,顯然是裏邊的木質拒馬和障礙物已經被燒的差不多了。靠近甬道一側的隱藏的城‘門’也起火燒了起來,很快便坍塌了下去,通向關隘的城‘門’也已經打通了。
王源見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於是親自動手,彎弓搭箭,朝黑魆魆的天空連珠‘射’出三箭。但見那三隻羽箭帶著長長的紅‘色’煙火騰空而起,飛到高處爆裂成大片的紅‘色’火‘花’,絢爛無比。
這正是軍工廠的附屬產品,含有雜質的鹽硝可以在火‘藥’之中爆發出不同的火‘花’,王源讓張正一‘弄’了些帶顏‘色’的煙火箭,在神策軍內部用來傳遞軍令和信號。
三顆紅‘色’煙火彈代表的命令便是發動猛攻之意。
壺關西關‘門’外,趙青和譚平早已等這個信號等的心焦,看到信號之後,兩人立刻下達了全麵猛攻關隘城‘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