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四四章 獻船(2 / 3)

馬鵬舉忙轉身答道:“是啊,崔家老爺子崔道遠的長孫女,閨名叫崔若瑂,是崔家家主崔道遠的長子之女,被崔道遠視為掌上明珠。崔家的生意和各項事務都是她在打理處置。小小年紀,比男子還要精明厲害呢。”

王源點頭擺手,馬鵬舉拱手而去。

王源到了拴馬的地方牽了馬匹快步行往碼頭上去。來到碼頭上,但見幾名崔家護院正抬著從竹棚之中搬出的茶幾物事等物上船。王源抬腳便要往一條靠近碼頭大船上去,卻見船頭一名艄公擺手叫道:“王校尉是麼?我家大小姐請王校尉上後麵的那條船。”

王源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南邊數十步外的碼頭邊靠著一艘精美的樓船,雖然船隻不大,但這船明顯比這些運糧的大船豪華華美了不知多少倍。那搬著茶幾桌案等物的護院們也正朝那艘船上行去。

王源忙牽馬行去,沿著顫顛顛的跳板走上了那艘船的船頭,有護院上前來牽走馬匹。王源整了整衣衫,往船中的船艙中行去,但見雕花落地木門之外,那雙寰小婢正笑吟吟的站在門口。

“王校尉,我家小姐請你進廳說話。”

王源拱手道謝,邁步進了船樓大廳。船廳中空無一人,陽光從一側的落地彩花雕窗的鏤空之處射進來,在船廳的地上投下斑駁明暗的影子。陽光照射之下,船廳中顯得明亮幹淨一塵不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香之氣。

“王校尉請坐,這是新沏的茶水,王校尉請隨便用。”雙寰小婢小憐跟隨王源進來,笑嘻嘻說著。

王源拱手道謝,那婢女小憐徑自從廳旁的簾幕後消失,顯然這船廳的另一側別有天地。王源百無聊賴的四下裏看了幾眼,船廳中倒也沒什麼好的擺設,王源倒也明白,這畢竟是一條船,行船顛簸,也擺不了什麼名貴瓷器,古董花盆什麼的點綴。喝了幾口茶水,王源走到紅木案幾旁,伸手翻看擺在桌案上的一本線裝書。

那是一本《商訓》。王源想起了馬縣令的話,碼頭上竹棚中的那位崔家大小姐崔若瑂是崔家家主崔道遠的長孫女,崔家的家族生意以及門中一般事務都是她在掌管。看這女子看的書本,便可得到印證。確實是在時刻鑽研商道。

王源隨手翻了幾頁,忽聽一個美好的聲音在廳中響起:“王校尉,怎麼不坐下喝茶?”

王源忙抬頭看去,但見那名叫崔若瑂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船廳之中。廳中光線明亮,此刻王源看的更是真切。眼前這崔家大小姐的容貌當真美貌絕倫,明亮的光線照耀下,更顯得膚白如玉,無一絲一毫的瑕疵。此刻她長身玉立,披著紫紅滾金邊的尾地絲絨披風,更顯得雍容華美,氣質不凡。

“哦,崔小姐,在下有禮了。茶我已喝了,多謝招待。”王源拱手笑道。

崔若瑂的目光落到了案上被王源翻來的書本上,緩步而來,伸手將那本《商訓》拿了起來,微笑道:“王校尉見笑了,這是我平日有暇隨便翻看的書本。王校尉定覺得很是無趣吧。”

王源搖頭道:“我並不這樣認為。這本《商訓》是春秋時的巨賈陶朱公的心血之作,於商道一門有精辟的見解。據說已經失傳了,卻沒想到這裏還有一本。”

崔若瑂睜大美目詫異道:“哦?想不到王校尉居然對商道也有見識?想你們這樣的人不是應該看兵法作戰之類的書籍麼?”

王源笑道:“小姐說的是,我們這些行伍之人,是該熟讀兵法的。不過世間萬物其理相通,不該畫地為牢各自禁錮。商道兵道乃至其他諸方麵都時觸類旁通相互關聯的。小姐當知這位寫《商訓》的陶朱公的原名叫什麼吧。”

崔若瑂微笑道:“不是範蠡麼?春秋是越王勾踐手下的第一謀臣麼?”

王源笑道:“正是他。助越王勾踐滅吳之後,範蠡便退隱化名陶朱公經商,成一代巨賈。世人尊其為‘商聖’。然而,這範蠡當年可不僅僅是一名勾踐手下的謀臣而已。他可是權謀兵事盡皆精通。越女西施的美人計,勾踐的臥薪嚐膽堅忍之計都出於他的謀劃。越王出兵吳國,他也是領軍的將領。這個人還精於道家之術,可算是個全才呢。我認為,他之所以後來可以成為富甲天下的陶朱公,正是因為他精通各道,融會貫通。將之用在經商上,自然是如魚得水,水到渠成了。這個人也是有情有義的,相傳他後來救走了西施,還娶了她,也算是彌補自己的計策給西施帶來的傷害了。倒也成就了一段佳話。”

崔若瑂眼中的驚訝掩飾不住,麵前這個校尉居然能說出這一番道理來,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這番道理在家裏的時候,她的爺爺崔家家主崔道遠也有過類似的訓誡。自己的爺爺崔道遠自然是博學多智,說出這些話來也不足為奇。但這個年輕的校尉憑什麼說出這些話來?

“王校尉,看來你頗不簡單啊。”崔若瑂美麗的麵龐上露出一絲笑意來。

王源忙擺手道:“慚愧慚愧,你莫聽我胡說八道,我這個人就是容易胡說八道。經商我是一竅不通。對了,崔大小姐,咱們是不是該起錨動身了。時間緊迫,可耽擱不得。”

崔若瑂明眸閃爍,點頭道:“正該如此,不過剛才你的話可不是胡說八道,改日有暇,倒要討教一番。”

王源後脖子流汗,忙哈哈帶過,崔若瑂舉步出了船廳,王源在後跟上。兩人上了船頭甲板上,但見碼頭上人頭湧動,但已經不再是一片混亂,百姓們排著隊有序的進城去。王源鬆了口氣。

“王校尉,咱們應該往北邊而去,尋找一處合適之處是麼?”崔若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