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便是沈太守巴結崔元博的舉動。這之後,沈子芳又將本該建成石橋鐵閘的城防換成了這種木閘門。這木閘門造價不到四萬貫,又有二十餘萬貫錢被截留了下來。沈子芳知道崔元博和淮南道巡察使杜之成之間素有勾連。為防事情敗露,於是便請崔元博出麵私底下給杜之成十萬貫的好處,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欺瞞朝廷。就這樣,天寶六年朝廷撥下來的專門對揚州城防和為長江運河的水軍增強實力的五十萬貫錢便隻花了不到十萬貫在正事上,剩下的四十餘萬貫被崔元博沈子芳已經淮南道巡察使杜之成三人瓜分的幹幹淨淨。所以這道木閘門倒不是沈子芳不知其缺陷,而是他根本就沒考慮那麼多,隻為了撈錢所以糊弄出來的措施罷了。
此時此刻,崔道遠將此事挑明出來,沈子芳和崔元博頓時手足無措,氣氛尷尬之極。沈子芳腦子嗡嗡的,他不知道麵對自己的會是怎樣的結局。崔道遠的倔強是人所共知的,這老爺子家法如山,而且脾氣暴烈。即便是有崔元博參與其中,他也未必便會高抬貴手。
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之中,崔道遠長歎一聲沉聲開口道:“沈子芳,你給老夫聽好了。”
“是是,崔翁盡管吩咐,下官愧疚難當。”沈太守顫聲道。
“你當真愧疚倒也好了。哎!但這件事也並非你一人之過,畢竟我崔家人也參與其中。若非他出麵,拿老夫當擋箭牌,你也未必有這麼大的膽子。我甚至懷疑這主意便是元博出的。”
“不不不,這不是世兄的主意,是卑職財迷心竅。元博兄是被卑職拉下水的。崔翁若要怪罪,便隻處罰我一人便是。您放心,無論如何,這件事我都不會提崔家一個字。卑職一人做事一人當。”沈太守低聲道。
“你以為你這麼說老夫便對你感恩戴德麼?事情牽扯我崔家又如何?元博做的不法之事,便是他坐牢砍頭那又如何?你以為老夫會皺一下眉頭麼?那都是他自找的。”崔道遠沉聲喝道。
崔元博麵色難堪,咂嘴不已。雖然他知道老爺子未必會這麼幹,但老爺子當著自己的麵這麼說,自己還是覺得尷尬不已。
沈子芳忙道:“不不不,卑職不是那個意思,卑職隻是覺得要去承擔罪責罷了。”
“兒子也願意承擔罪責。但求父親大人莫要生氣。”崔元博也道。
崔道遠擺擺手道:“罷了,你們也莫在我麵前做戲了。沈子芳,其實在老夫看來,若不是你們的行為影響了揚州此次防守叛軍攻城的大事,老夫根本覺得這都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五十萬貫錢罷了,那又算得了什麼?然而因為你們的行為導致了揚州城防的巨大缺陷,導致揚州陷入危機之中,老夫便不得不戳穿你們。免得你們還裝的若無其事,以為你們的勾當無人知曉。”
“是是是,崔翁教訓的事,卑職該死,萬死莫辭。”沈子芳垂首連連自責。
“罷了,你死了又有何用?現在可不是你要死要活的時候。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老夫在此撂下話來,隻要這次你能全力守住揚州城,這件事老夫便當什麼都不知道。甚至事後我崔家會拿出五十萬貫錢來替你堵這個窟窿。老夫也可以保證,這件事絕不會影響到你的仕途。”
沈子芳雙目放光,大喜道:“真的麼?崔翁,您可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沈子芳從今往後便是你崔家的奴婢,您要卑職做什麼,卑職便做什麼。”
“崔家可用不起你這個太守當奴婢。沈太守,咱們還是來談談正事的好。老夫知道,你在揚州任職十餘年,揚州百姓還是對你頗為信任的。揚州是你的城池,這裏你最熟悉,所以防守城池的事情還是要你去安排。這一次叛軍大舉南來,揚州城的存亡是比天還大的事情。不僅是幹係揚州數十萬軍民的安危,也幹係到江南之地千萬百姓的安危。能在揚州阻擋叛軍南下,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功勞。若能達成目的,你沈子芳便是我大唐的功勳之臣了。希望你明白老夫的意思。拋棄一切雜念,全身心投入抗敵大計之中,其餘的事情老夫會替你擔當的。你可明白老夫之意麼?”崔道遠緩緩道。
沈太守好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他如何不知道崔道遠的意思。崔道遠之意是,隻要自己協助他守住揚州,所有的事情都將一筆勾銷。崔家一出麵,那可沒什麼擺不平的,東南各地,哪一位官員不給崔家的麵子。
而且據可靠消息,新皇即位後,已經對崔家示好。崔道遠本人也已經被任命為江南道巡察使和杭州刺史,崔元博也是在兩個月前被任命為揚州別駕的。這充分說明,他崔家將要再次入主朝廷,執掌大權?你現在所看的《躍馬大唐》第九五一章備戰隻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請百度搜:(冰+雷+中+文)進去後再搜:躍馬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