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四城緊閉,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出城。給我備馬。”李珙一連聲的說話,飛快的往下城台階走去,沿著台階飛步往下衝去。
台階上,一排老弱百姓背著泥包正緩慢上城,一名老者腳步艱難,身子虛晃,站在台階上搖搖晃晃的喘氣。泥包橫在肩頭,擋住了另一側下城的通道。李珙飛起一腳踹在那老者身上,那老者慘叫一聲滾落台階,連帶後麵七八名百姓一起順著台階滾了下去,頓時慘叫連連,哀嚎連聲。李珙看也不看一眼,衝下城去,上了馬匹飛馳向城中。
不久後,李珙查到了李璲和李璬的蹤跡,北城的守軍在半個時辰前剛剛開城放了李璲和李璬出城。雖然他們也覺得奇怪,但李璬和李璲是王爺,且告訴守衛,他們是去寧州接引援兵而來,守城的校尉自然是無可懷疑。開了城門放了兩位王爺和七八輛大車出了城。、
李珙呆呆的站在城門口,想罵卻罵不出來。兩位皇兄終於還是將自己拋棄了,他們就這麼帶著家眷跑了。一種極度的恐懼和孤寂湧上心頭,讓李珙渾身冷汗淋漓。雖然知道情勢險惡,但三人在一起起碼還能抱團取暖,相互安慰平複對方心中的恐懼。而現在,他們兩個跑了,拋棄了自己了,自己隻能單獨在這裏堅守了。一瞬間,李珙感覺到了巨大的絕望。
“豐王爺,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要逃走,小人若是知道的話,怎也不會開城門的。”知道鑄下大錯的城門校尉在旁低聲的解釋著。
李珙默不做聲,伸手從腰間猛地抽出長劍,照著那校尉的肚子便是一劍。長劍入腹,那校尉發出淒厲的叫喊聲,但李珙兀自不停手,拔出劍來,一劍又一劍的刺在那校尉的身上,將那校尉刺得滿身窟窿。周圍的將領兵士們盡皆掩麵,個個嚇得瑟瑟發抖,誰也不敢多看一眼。
終於,李珙將滿是鮮血的長劍抽出已經死的透透的校尉的屍體,喘著粗氣,發髻也有些散亂。指著一名瑟瑟發抖的守城士兵道:“從現在起,你便是守城校尉……從現在起,誰也不準出城。你若敢開城門放人離去,這便是你的下場。都想著逃出生路?每一個人願意拚死殺敵守城是麼?本王偏偏要你們全部留在城裏,城若破了,你們也要跟著本王一起死,一起死……”
……
邠州北城外,悄悄逃出邠州的李璲和李璬,在兩百餘騎兵親衛的保護下,帶著家眷車馬疾行在崎嶇的道路上。出城後,他們一言不發疾行了七八裏,這才長舒了一口。回首邠州城牆上的燈火,兩人不覺對視一眼,均露出了逃出生天的喜悅來。那座城就是一座墳墓,自己終於擺脫了那裏,逃了出來。一時間,就連空氣都是甜美的,讓人愉悅的。
“不要停留,快速趕路。趁著有月光,離開邠州越遠越好。”李璲沉聲下令道。
車馬速度不減,沿著崎嶇的官道在朦朧的月光下急速往西北方向前進。李璬皺眉大量著前方隱隱隆起的小山和蔥鬱的黑色樹影,低聲道:“十二哥。李光弼兵馬這麼多,怎地還能容我們從容逃出?他們居然沒有四城合圍,當真出乎意料之外。我本還提心吊膽的擔心著他們會調運兵馬堵住後路呢。”
李璲皺眉道:“你在說什麼?不要說這不吉利的話,難道你還希望這裏有兵馬不成?”
“那倒不是,我隻是說,按照常理,他們必是四麵合圍,特別是北城西城,一定會有兵馬圍堵的。可是這都離城十裏了,看來是真的沒有了。李光弼的用兵其實也很愚蠢的很。你說我們怎麼就敗在他手裏了呢?”
“莫說了,你越說我越心中不安,他愚蠢對我們不是好事麼?待過了前麵山穀,我們要改行小道,不能從官道上走了。被你說的心裏毛毛的。”
李璬忙致歉道:“怪我多嘴,我閉嘴便是。”
李璲張口剛要說話,忽然間前方響起震耳欲裂的銅鑼之聲,當當當的銅鑼聲在夜色中刺耳喧囂。李璲和李璬同時一怔,便間官道前方以及側邊的山野之地,猛然間火把通明,無數的火把和人影現出身形來。前方的道路也被大群的火把照得通明,被無數的人馬堵得水泄不通。
“糟糕,你這個烏鴉嘴,被你說中了。”李璲大罵道。
李璬差點從馬上摔了下來,後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自己這張烏鴉嘴,還真的把敵人說來了。這下恐怕要完了,看眼前情勢,那是插翅也難逃了。
……
豐州城南,十萬回紇騎兵同神策軍的交戰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若說從大戰開始到現在,回紇騎兵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麵,遭受了不小的損失卻無法還手的話,那麼當蜂擁如潮的騎兵衝過第一道山包分割線之後,看到了前方狹窄通道中神策軍的兵馬時,對回紇騎兵而言,那便是對手要倒黴的時候了。
在每一個回紇騎兵的心中都有著一個強大的信念,那便是,他們可以摧毀任何敢於正麵迎擊的對手,不管是神策軍還是其他的什麼軍,都不可能抵擋住回紇大軍的鐵蹄。而且,在戰鬥開始直到現在的這段時間裏,眾人被山包上的遠程武器轟擊,死傷了數千人卻無法與敵正麵交戰,這本就讓回紇騎兵們心中惱怒。所以,當看到神策軍黑壓壓的兵馬出現在第二道山包通道之中時,他們一個個麵紅耳赤,雙目瑩瑩,如餓狼般的爭前恐後的衝了過去。每個人心裏都在想著,終於能狠狠的教訓這幫狡猾的神策軍了,終於能用手中的彎刀砍下他們腦袋,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回紇勇士的凶悍,回紇鐵蹄的無敵了。
第二道防線被中間的那座山包一分為二,和東西兩側的山包形成了兩個通道。三股衝過第一道山包通道的回紇騎兵先是聚合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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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形成一條洪流,然後這道洪流再一分為二衝向神策軍兵馬出現的兩道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