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狗賊,可惡之極,抓到他必寢其皮食其肉。”
“是啊,這叛賊實在是太可惡了。決不能饒了他。”
眾將紛紛開口大罵,以示憤慨。李光弼擺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沉聲道:“本帥不想隱瞞你們。本帥要將目前的嚴峻形勢跟諸位交個底。目前的情形是,糧草被燒毀了大半。剩下的糧草已隻夠三日之需。其次,箭支兵器盔甲盡被燒毀,禦寒的帳篷和柴薪木炭也被燒了個精光。各種物資幾乎都被這場大火盡數燒毀。也就是說,除了剩下的幾日的糧食之外,我們什麼都沒了。”
眾將驚愕無語,雖知道會損失慘重,但沒想到這麼慘。
“李帥,這倒也沒什麼,糧草物資可以再運進來便是。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大帥下令後勤兵馬加速運送物資前來,彌補軍中所需便是。”一名將領高聲道。
“是啊,山道今日便將疏通完畢,到時候再加速運來便是。”其餘將領們紛紛道。昨日山道被堵塞的消息其實已經眾人皆知了,這種消息是封鎖不住的。
李光弼靜靜的看著眾人,沉聲道:“若能及時補充,本帥又何須憂心忡忡?還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諸位,淩晨時分稟報來的消息,昨夜,又有兩處山梁崖壁被敵軍破壞坍塌,目前三處塌方未通,要全部清理通暢,恐需五六日時間。而我們的糧草,……隻夠三日之用。”
大帳內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驚愕的張著嘴巴看著李光弼。若說之前他們雖然緊張擔心,但還不至於絕望的話,那麼剛才李光弼的話則是給了他們當頭一棒,讓他們意識到事情已經糟糕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了。後勤通道被堵塞,疏通不知何日,軍中糧草物資被燒毀,隻有三天的食物,這豈非是已陷入絕境之中了麼?
“三天之後大軍便要斷糧,而我們的攻城器械的打造隻完成大半,尚未完全打造完畢。糧草告急,後路又斷。攻城又沒準備好,更兼士氣大大受損。諸位將軍,我們的情勢大大的不妙了。”李光弼毫不隱晦了指出了目前大軍的境況。眾將一個個呆若木雞,目光呆滯的看著李光弼,心中升騰起絕望的感覺。
“王源的目的很明確,便是要斷我糧道困死我們。趁著我們斷糧之時,士氣分崩離析之際發動攻擊,便可一舉擊潰我三十萬大軍。故而,目前情勢急如火燒,一刻也不能拖延了,必須要做出決斷。”李光弼語氣鄭重,一字一句道。
“李帥,您說該怎麼辦?請李帥明示。”
“擺在我們麵前的選擇其實不多,路隻有兩條,其一便是即刻撤離通州回歸金州。王源也絕對不敢出來追趕。其二便是即刻發動攻城,無需再等待攻城器械全部打造完畢。隻要一舉攻下通州,便一切迎刃而解。我大軍可長驅直入,殺奔成都。此二策,諸位認為何種可用?”李光弼沉聲道。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名高級將領誰也沒說話。這幾名高級將領明白,李光弼既然已經提出了這兩個選擇,那麼他心中必有答案,倒也不用白操心。但其餘的將領可不這麼想,他們沉默了片刻後便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末將以為,在目前的情形下,不易攻城。軍中隻有三日糧草,箭支物資也都被焚毀大半。柴薪燒了倒也無妨,畢竟周圍山上的林木可以補充。但這糧草短缺,卻是致命之處。此時攻城,無異於破釜沉舟。一旦攻城受阻,糧草消耗,便連撤退也難以撤退。以穩妥起見,末將以為該選退兵之策。以保全大軍。後續再圖進攻。”一名中年將領站起身來高聲侃侃而談道。
“末將讚同吳將軍所言。此時攻城無論士氣物資乃至準備上都嫌不足。除非能三日內必破城池,否則我大軍斷糧之後,便是待宰羔羊。可是目前情形下,誰敢保證三日內必破通州?神策軍如此凶猛,慢說是現在,就是我們兵精糧足之時,也未必有誰敢誇口攻城能得手吧。”又一名將領齊聲附和道。
這兩人的話代表了一大批將領的心聲,他們的話說出來,頓時贏得了一批將領的附和之聲。
李光弼靜靜的坐在那裏,雙目冷冷的盯著附和的十幾名將領。那十幾名將領忽覺氣氛不對,忙停止說話,呆呆的看著李光弼。
“來人,將吳天正和鄭子其二人拖出帳去,重責四十軍棍。”李光弼喝道。
眾將領愕然發愣,吳天正和鄭子其正是剛才發言要撤軍的兩名將領。幾名親兵進得帳內,一邊一個駕著吳天正和鄭子其便往外走。
吳天正扭頭高聲叫道:“李帥,末將和鄭將軍犯了什麼錯?”
李光弼冷聲道:“你們吹噓敵軍如何厲害,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還不是錯?誰敢斷言我大軍便無三日攻破城池之力?你們在這裏大言不慚,為敵軍鼓吹,是何用意?”
“冤枉啊,李帥,冤枉啊,我們並無此意啊。我們隻是……”吳天正和鄭子其連聲叫冤。
“住口!本帥可不冤枉你們。就算你們並無此意,但實際上動搖了軍心。還有,你們想過沒有,若是我們此刻撤軍,王源的主力北上迎擊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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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率領的北路兵馬,這豈非是變相的對陛下不利?你們敢說出撤軍,難道是想置陛下的安危於不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