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給胡一彪傳令,叫他帶兵火速增援。”沈子芳大叫著道。
百姓們開始對府衙發動衝擊。府衙大堂的門緊緊的關閉著,上了七八道鐵栓,一時之間撞不開。不少百姓們便開始從兩側的圍牆往裏翻。團練和衙役們在牆頭拿弓箭亂射,登時射殺了幾十人。但這更是激起了百姓們的憤怒,一群人抬著一顆原木死命的撞門,更多的人急中生智將火把雨點般的往府衙大唐的屋頂前院裏丟。終於,大堂起了火,幾座房舍也起了火,劈裏啪啦的燃燒起來。
沈子芳和崔氏兄弟隻得帶著人退到二進的圍牆內防守。命人將圓門用石頭樹木全部堵住,作為第二道防線。百姓們衝進來之後對著第二道放心再發動猛烈的衝擊。二進的圍牆很矮,根本就守不住,不少百姓翻過圍牆跟團練們廝殺在一起,團練衙役們人少,很快被打死了幾十個。
“胡一彪這個混蛋怎麼還不來?這個混蛋在幹什麼?”沈子芳急的差點暈倒,大聲叫罵道。
一名捕快飛跑而來稟報道:“沈太守,胡一彪說他不來了。”
“什麼?這混蛋說什麼?”
“胡一彪說,太守您和崔家兩位公子多行不義,害了崔氏全家,害了全城百姓,他已經決意投靠王相國。讓太守和崔家兩位公子主動投降的好。他不帶兵來抓你們,便算是情分了。”
聞聽此言,沈子芳和崔元戎崔元平三人麵如土色。崔氏兄弟一邊一個抓住沈子芳的胳膊叫道:“怎麼辦?怎麼辦?”
沈子芳怒罵道:“我怎知道?還能怎麼辦?快逃吧。從後門逃。”
“對對對,後門,後門。”崔元平和崔元戎拔腿便往後跑,沈子芳衝進臥房中,自己的小妾正在手忙腳亂的穿衣服,沈子芳三把兩把將她的衣服扒了下來。
那小妾叫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要辦事麼?”
“辦你娘事。”沈子芳一邊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一邊胡亂的將小妾的紅襖往身上套。
那小妾愕然道:“你這是作甚?”
沈子芳一言不發,從梳妝台上抓起一把珠寶首飾往頭上亂插,伸手扯過一方紗巾頂在頭上,又抓了一把胭脂水粉往臉上胡亂一擦,再用一方手帕遮住胡子,抬腳便往外跑。
“呸,原來是要裝女人逃。你個不要臉的。”小妾看明白了,掩著胸口冷笑罵道。
若在平時,沈子芳上去便是兩嘴巴給她扇倒。現在沈子芳可沒工夫。他沿著回廊快步朝著後門方向跑去,來到後院裏時,正好看見崔家兩兄弟到了後門旁正在死命的拽鎖。
沈子芳低著頭快步跑上前去,掏出鑰匙開了們,崔氏兄弟一時沒認出他是誰,他們也無暇管這些,門一開便迫不及待的衝出後門去。後門連接的是一條狹窄的小巷,居然空無一人。崔氏兄弟飛快的朝巷口跑去,沈子芳裹著頭臉跟在後麵。當衝到巷口時,一群舉著火把的百姓剛剛從另一處街口衝來。崔氏兄弟嚇得連忙從斜刺裏的一條小巷衝去,沈子芳卻被百姓們看到了,來不及跟在崔氏兄弟之後逃走。
“站住,幹什麼的?”那群百姓鴰噪起來,快步衝來。
沈子芳捏著嗓子尖聲指著崔氏兄弟逃走的小巷叫道:“沈子芳他們從這裏跑了。奴家也是來抓他們的。快追。”
沈子芳平日愛聽曲,也喜歡捏著嗓門裝女人唱曲,沒想到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場。雖然嗓音難聽,但卻並未引起眾百姓的懷疑。十幾名百姓衝了過來,果然看見小巷裏幾條人影,當即飛快的追了上去。
沈子芳等眾百姓走過之後,立刻從反方向朝著另一處小巷衝去。
崔氏兄弟拚命逃竄,身後十幾名舉著火把的百姓窮追不舍大叫大嚷著猛追。喊叫聲引來了更多的百姓前來圍堵,終於兄弟二人被堵在了一個死胡同裏。麵對丈許高的牆壁,兩人無法翻越,雙雙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二哥,我們逃不掉了,我們要死在這裏了。”崔元戎哭喪著臉道。
“是啊,三弟,我們插翅難逃了。其實我們早該死了,我們親手毒殺了爹爹和大哥啊,我們是十惡不赦大逆不道之人啊,我們本就該死。”崔元平哀歎道。
崔元戎長歎一聲道:“是啊,我們早就該死了。聽說了麼?若瑂侄女嫁給王源為妻了,好歹我崔家還有個人活著。真是幸運。”
“是啊,真是幸運。但她以後的孩兒不姓崔了,我崔家沒了。斷送在我們兩個手裏了。我們是畜生啊。”崔元平流淚了。
崔元戎也流淚了,看著飛快奔來越來越近的百姓和搖弋的火把,崔元戎忽道:“二哥,剛才那穿著女裝的替我們開門的好像是沈太守啊。”
崔元平嗬嗬笑道:“我早就看出是他了,這個狗東西比我們兩個還無恥,為了活命連女人都扮。嘿嘿,他以為他能逃得掉,我看他不過是白費心機罷了。”
崔元戎正欲說話,一隻飛來的拳頭大的石塊重重的砸在他的額頭上,崔元戎半張著嘴倒了下去。下一刻,木棒石塊木叉棒槌如雨點而下,崔家兄弟很快便筋骨寸斷,滿身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