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夜修羅自顓孫涵馨的手中搶過銷香爐,還未完全掌握要領,如今隻是粗淺的喚出顓孫涵馨所煉化的惡意,沒有她的親身詛咒,這股子惡意出來的威力竟減半了許多。
況且,她當下的心思也全並不在這銷香爐與玄七身上。施展妖術,幻了一身裝束麵紗便匆匆的轉身隱去了。
小白臉跪坐了一會兒子,見夜修羅真走了,才敢起身。望著滿洞窟散落的金釵發飾,便彎腰挨個撿起兜在自己衣袍裏。
玄七雖被折磨的麵目全非,但是她的意識還在,剛才聽聞他們的對話,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小白臉便是妖後夜夏幽口中的夜羅刹兒時玩伴好友知己兄弟莫邪。可她全身盡斷,軟泥一樣的堆做一團,哪裏能從布囊裏拿出那枚夜夏幽的信物金釵?
小白臉將散落的金釵發飾通通撿了起來,便徑直往結界之門走去。已跨過透明結界的一腿又遲疑的駐足了半日,終是下定決心樣的回過頭來,快步的朝玄七走過去。
一層薄薄的惡意將玄七似蒙在迷霧中一樣,他亦不敢冒然近前。隻是站在她身邊一步之遙處,不敢確信的問道:“你真是小魚兒?”
他認得她?可她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是咬緊了牙關,痛的直哼哼......
“你們兩個,不,你們一家三口真是命途多舛呐。”那人歎了一口氣,語氣裏隻有惋惜並無半點出手相救的樣子。
“你自求多福吧。”說完他便要走。
玄七見狀,亦不知哪裏來的氣力,似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將蜷縮成一團的自己往窟壁上撞去,惡意的白色浮影明顯也似受了一驚般,撤離了她身邊一瞬,那個背在她身上的布囊便抖落在身下。玄七強忍住一直未曾停過的錐心刺骨的疼痛,滿意的望著那個小白臉將夜夏幽給她的那枚金釵信物拾起。
端詳了半日,問道:“你見過妖後?”
玄七盯著他的眸子,一雙血眼珠緊緊的閉了一下。
“她定是問夜羅刹在哪兒吧?”
玄七又一次閉了閉眼睛。
“這,這個?”小白臉遲疑起來,一張小臉糾結萬難,“這個我,我不知道。”說完他便逃也似的一腳跨出了那透明的結界之門,再也沒有回過頭......
玄七望著他消失不見的身影,兩行血淚順著眼角流進了耳朵裏。風?你現在在哪裏呢?花兒真的好痛,好痛......
夜修羅頭戴墨紫玲花的花冠,齊耳的短發在腦後盤成一個圓髻髻,自花冠垂下的如瀑如絲的墨紫束帶密密麻麻似天生的發絲一般細密直垂泄到腳邊。
她自囚魔窟裏出來,每一次都是滿身滿臉的血才罷休。她權當是拿著玄七煉化此刻她手中的銷香爐,說來奇怪,她煉化的惡意能輕而易舉的讓其它妖魔人類頃刻間化作焦骨,但唯獨這玄七,不知拿她煉了多少次,惡意隻傷她,但從不教她化作焦炭。這更加印證了她心內的想法,這個小魚兒是殺不死的混世魔王,每每思及此,她都怒恨又狂笑的加倍的迫害玄七。
如果還有一絲意識,她便是還在想著風,腦海裏、心裏、眼珠裏都是他的身影,也唯有他的身影才能保住她此刻這一絲的意識。不然,夜修羅這般殘忍的傷害她,恨透骨子裏的折磨她致死,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何還這般堅韌頑強的活著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