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叫三十三(1 / 3)

卷十一

他的精神頭沒以前好了,眉宇之間的英氣變的那般陰沉,雖然高挑些,但他的整個精神麵貌總給人一種垮掉的感覺,對!有種一夜之間老了好幾十歲的錯覺。可能是每日五髒六腑灼燙的疼痛折磨的他,或許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麼事磨的他......

他一身素白的寬袖長袍倚坐在花璃苑的欄杆座上,頭毫無生氣的依靠在身後的木柱子上,半合著一雙美眸,將他往日犀利冷漠的眼神遮掩的鬆鬆散散。

一陣風來,梨花的花瓣如雨般飄落著散了一地,好些還落在他的衣袍上,更有一瓣直接滑進了他半開的胸襟裏。這不像他!他竟然微微垂眸盯著胸襟裏那片白白的梨花瓣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它化作一股青煙消失為止,這就是來自炎煙的灼燙......

“怎麼?為什麼不用寒冰?”琳琅走到他的麵前坐在他的對麵。

他那低垂的眼眸才望向琳琅,道:“忘記了。”

“風,你怎麼了?如果難以忍受的話,找老頭給你換個身體吧。”

“沒什麼,我隻是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他扯了一下嘴角,似是露出一絲苦笑,他望著琳琅略顯蒼白又憔悴的臉色,道:“唉,你不該去極北雪山的,那裏多冷啊!”

“知道那裏冷,我又取的不容易,你就該用它啊!你現在這個半死不活毫無生氣的樣子,我都想要宰了你。”琳琅說著,灌下一口烈酒,喝的急了,嗆的她眼淚都快留下來了。

“放心,我不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就是感覺最近有些累了而已,我想睡一覺。可我閉上眼睛,滿腦海裏都是花兒小時候衝我笑的臉龐。看來,真的要請老頭給我開一副寧神藥了。”

琳琅聽聞,噗嗤一聲笑出來,好笑的調侃道:“寧神藥?我看得給你開相思藥才對。”

“相思藥?我怎麼會需要它呢?”風也覺得有些好笑的無精打采的哼了一聲。

“我看啊,你確實需要。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也。唉......”琳琅歎了一口氣,繼續道,“失去之後才明白過來,就是說的你這種漏半拍的人。在的時候盡是利用不珍惜人家,現在人都不在了,還念著有何意義呢?”琳琅小酌了一杯,似是想起某件事來,又道:“話說,你不是一心念著九天天女麼?”

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琳琅說出口的刹那,就連風的耳朵都覺得像是過了電一般,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低垂著的眼眸有些許氤氳的霧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現在心裏想的是花兒?不是九天天女?

“不可能......”風小聲嘀咕了一句。玄七的頭像、琳琅的言語、九天天女的容貌、還有風子墨的話語同時在他的腦海裏炸開了鍋,他們像是不停聒噪的蟬一般擾的他簡直頭痛欲裂。他的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他痛苦的模樣驚嚇到了琳琅,琳琅還以為是他灼燙的疼痛犯了,拿起放在一旁的寒冰就給他打入了他的身體裏......

這一股寒涼確實給他的身體帶來了一絲慰藉的緩解,也令他的頭清醒了不少,當他睜開眼眸,腦海裏最後一個消失的畫麵是背對著他的風子墨,他說過的那句話還猶在耳邊,“你會後悔的。”

“不,我不會的。”風像是在跟誰賭氣一般的這樣說道。

“好好好,你不會,你自然不會,你可是沒有心肝和靈魂的人,這個天都不敢拿你怎樣的,所以,你無往而不勝,你是最厲害的。”琳琅不懂他的意思,反而像安慰小孩子一樣的安慰著他道。

風斜睨了她一眼,再次將眼神聚集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場又變的不一樣了,他在強忍著灼燙的疼痛,也在按捺下心中那份悸動的情緒,他不會向任何人展露出來的,花兒在他的心中是不一樣的存在,他不會再向第二個人展露出來,他在自己的心裏這樣暗暗發誓!

“我們的計劃怕是要提上日程了。”風道。

“你?”琳琅望著他又恢複了往日的神情,有些欣喜同時又有略微的擔心,“你早該這樣了。隻是,不要再考慮考慮麼?你的傷勢還未好,我們也有好多東西沒有準備好。”

“我的傷勢不礙事,一會,我就差也念信使去準備。你也該回天界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這便動身。”琳琅說完便扭頭就走,可剛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道:“你可千萬別忘了用寒冰。”

風望著琳琅鄭重的點了點頭。待琳琅離去後,風一翻手將所有的寒冰都扔下了樓閣,他負手而立的望著那片遮天蔽日、如團似錦的梨花,雙拳在身後緊緊的握住,嘴裏念叨著:“原來,你常說的燙是這樣的一種痛法啊......”

......

話說,三十三重天的老頭可鬼精的很。老早他見玄七的時候便知道是東籬給她做的身,用的自然不是命木梨骨而是上古陰沉木。所以,這個老頭一早就在打玄七的主意,自得知之日起他便尋訪六界山川仙山福地,走遍五服四域的每個角落,目的就是尋找玄七真正的命骨——上古梨木。

還別說,這老頭也是有福氣,讓他在東汪洋大海通界的一座遍布泥沼無人涉足大概有兩三個房屋那般大小的個孤島上找到了。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通知玄七這件事,而是一直悄悄的珍藏著這段難得的上古梨木,就連東籬他都瞞的嚴嚴實實的。

玄七化虛無前,老頭前去取了玄七的七日皮。這不,老頭盤算著現在可以用上古梨木做骨,梨花做身,取得的玄七做皮,可以重塑一個玄七了。不過,這老頭可一直都很謹慎也低調的很,他是重新做了玄七,可他卻給她徹底的改頭換麵了,他是照著化虛無的女媧娘娘肖像重塑了個有七日皮的女娃兒......

這樣日後或者現在行動起來,避免了容貌相似帶來的不必要的誤會與費口舌的解釋,都讓人抓不住把柄、落不得口實,更沒有太多的猜忌。您就看吧,這個老頭是有多麼的謹小慎微又多麼的深思熟慮。

當他把新做好的玄七展示在風與琳琅麵前時,琳琅有些頗不高興的道:“你做誰的容貌不好,偏偏做她的。”

老頭這才想起琳琅的前事,不由得打著哈哈道:“一時著急忘記了,你不喜歡我再改改。”

“算了吧,費那勁作甚。”琳琅說著,上前看了看這小不點兒,也不知是嘲笑還是逗笑的咧了咧嘴,朝那孩子問道:“你叫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