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事雖然虛驚一場,卻仍然令鬱大學士有了足夠的理由在德文帝麵前哭訴告狀,令德文帝十分惱火,原本漸漸擺在了中間甚至偏向戶部尚書的心思又偏移了回來,對宗室的做法十分憤怒,傳了口諭申斥。令原本就僵持不下的形勢更加複雜。
後來,不知是誰提的建議,說晉王受封在山西,不也是西北嗎?問問他有沒有必要開通邊境貿易不就知道了?至少,可以作為參考意見啊!
德文帝一想也是,果真派了使者前往太原去問晉王。晉王原本推脫著不肯多嘴,那使者領了聖諭而來,哪裏肯無功而返?軟磨硬纏之下,晉王磨磨蹭蹭的,終於寫了一份奏折讓他帶回去交差。
晉王的奏折中說的很客觀,基本上沒有他自己的觀點,而是一點一點的陳列事實。通過字裏行間,德文帝這才了解一二境外部族、部落對中原的糧食、茶葉、鹽巴、布匹以及零碎百貨的需求有多大,而大齊所稀缺的牲畜、皮毛、各種寶石玉石等在境外又有多便宜賤價。
德文帝終於答應開通邊境貿易,準了年東南所請,但卻聽從了密妃所言,獅子大張口,一年之中除了原本應繳納的賦稅之外,單單關稅這一項就要上繳五百萬兩白銀。
要知道,如今的大齊,一年的賦稅收入也不過三四千萬兩。
年東南接了聖旨,麵無表情,渾身散發的冷厲氣勢卻令那傳旨的太監脊梁背上一陣一陣的發冷,差點兒站不住腳。
“皇上是將這兒當成聚寶盆了嗎!西北是什麼狀況他還能一無所知?什麼時候繳納過這麼多的賦稅了?我看他是想銀子想瘋了!”回到後宅,年東南氣憤不已向春霞說道。
春霞看了看那聖旨,卻笑道:“既然如此,我想皇上多半是想試探試探你吧?他漫天要價,你就地還價就是了!陝甘不要朝廷補貼、還能給朝廷賺銀子,不拘賺多少,他就該燒高香樂得睡覺都要笑出聲來了,五百萬兩,他可能是開玩笑的吧!”
年東南經她提醒一下子也醒悟了過來,不由失笑道:“我真是氣糊塗了!你說得對,他漫天要價,我當然要就地還價才合理,若是就這樣一口答應了,說不定他更要起疑心呢!媳婦,你說,咱們還多少合適?”
春霞迅速的在心裏算了算,說道:“有了這一條財路,今後想要朝廷撥軍餉隻怕不容易了,還有這邊容易幹旱,水渠要大修、還要植樹造林,都是不小的開支,咱們手頭上總得寬鬆一些。我看,就還到二百萬兩吧!”
頓了頓春霞又笑了笑,淡淡說道:“其實吧,一年五百萬兩的賦稅也不是交不起,這個賬我早就粗略的算過了。可是皇上這做法分明太不地道,咱們自然也不能輕易叫他如願以償了!”
年東南聽見這話嚇了一跳,這一攤子事他沒管過,都是春霞在跟進,這話他也是頭一回聽見,片刻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道:“你是說真的?”
“當然啊!”春霞“撲哧”一笑,說道:“這往來交易的都是奢侈品居多,一匹上等的良種馬在中原能賣至少上千兩銀子,最普通的,隻要是正宗的草原馬,至少也值得四五十兩。如果一年總共交易的馬匹有七八千、上萬匹,單這一項你自己算算吧!”
年東南沒有去算,點點頭笑道:“你說有,那就肯定有!可你說的也對,皇上太不厚道,咱們也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
在皇帝麵前露富,顯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皇帝看到年東南回複的奏折,並不覺得意外,反覺理所當然。當即就笑了。
西北那種不毛之地,就算開通了邊境貿易,又能賺幾個錢呢?五百萬,他那是密妃的枕頭風吹出來的數額罷了!
德文帝本想準了年東南所請的減至二百萬兩,誰知一旁伺候的密妃又嬌聲道:“皇上,做臣子的一請皇上便同意了,如此一來皇上還有何威嚴可言呢?豈不是平白叫那些臣子們看輕了!依臣妾看,至少也得加到三百萬兩,少一兩都不行!”
德文帝想想,覺得密妃說的也有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