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進我院子的?”
顧蘅急了。
“不讓我進你院子,那我去祖父那裏請安?”
顧鰭英見狀裝作要走的樣子,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
顧蘅想起母親被禁足前叮囑她,謹言慎行,千萬別被人抓到把柄,隻能忍氣吞聲。
她又做不出低眉順眼的姿態,把自己委屈得鼻涕泡都快出來了。
顧鰭英一丁點兒都沒有心軟,他煞有介事的問:“說說啊,你怎麼了,靜安公主怎麼你了?”
簡直是懟著人臉羞辱的姿態。
顧蘅深吸一口氣,冷著臉讓青芷送客。
顧鰭英沒聽成新鮮事,但看了場好戲也不算白來,心滿意足的回了自己那狹窄破舊的屋子。
他沒留小廝,也不用仆從。
這顧家,他也沒什麼久呆的必要。幼年嫡母搓磨,父親忽視,他雖是二房唯一的男兒,卻活得不如一條狗。
拜嫡母所賜,他無才無德,徒有紈絝聲名,受盡白眼。
他的命運本一目了然,但寧王神來一筆,因嫡母在外欲敗壞靜安公主名聲,被寧王拿了把柄以此暗挾顧相,父親顧二爺怒而將其禁足。自此,終於也算自由了。
他就是那個被拿的把柄之一。
嫡母戕害顧二爺子嗣,設計敗壞他名聲,毀他前途種種行徑大白於天下,如今落得禁足清修的下場。
雖外人不知,但他也心滿意足,料想九泉下被藥死的姨娘也該瞑目。
寧王雷霆手段,他暗自欽佩又不明所以,私下查探很久,才猜到或許是為了替靜安公主張目。
自那以後,他暗自投效寧王,成為寧王的一枚棋子,從來都是求仁得仁,不曾悔過。
不幸的是,寧王不欲發揮他的最大作用,不忍見父子相殘,祖孫相殺,竟不讓他插手爭鬥,隻做潛伏狀。
唯一需要他注意的任務,竟是保護靜安公主。
著實大材小用。
靜安公主府的花宴他已然探明發生的所有事,不由心下生疑,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顧鰭英走得快,沒看到顧蘅氣暈過去的樣子。
顧蘅醒來,還是氣不過,但也不敢大動幹戈,母親被父親厭棄,好在她才女之名遠播,還算得祖父看重,不然日子簡直沒法過。
鬱鬱之下,又聽得京都盛讚靜安公主聲名。
不由更是氣憤,她特意請人打聽,將詩稿做投名狀希冀得到靜安公主引薦的窮書生果然未能得願。
沈遠遺那草包完全不識貨,一丁點兒都沒有把那窮書生當回事的樣子。
她心生一計,設計上演了一出伯樂相馬的好戲,出錢替那窮書生將詩稿刊印,還不忘使人大肆吹捧她擅舉才的好名聲。
一時間,京都上下,顧蘅才名更盛。
被視作踏腳石的沈遠遺簡直喜笑顏開,有什麼比傻子排著隊往你挖的坑裏跳更讓人開心的呢?
沒有。
一時興起,她高興得硬是拖到了公主車駕出京都的那天才偷偷搬進宮裏。
入宮後沈遠遺知道自己一身毛病,行事出格,倒也乖覺,陪著葉太妃吃齋念佛,做足了孝女的姿態。
“誰讓你進我院子的?”
顧蘅急了。
“不讓我進你院子,那我去祖父那裏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