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筆就寫：“學生南地學子周芷對曰……”
清淨了一整天的沈離憾和季柒，在夜間收到了這份填錯人的問卷。
周芷寫得很有條理，如何安撫書生，如何重新規劃藏書及流轉情況也很細致，最讓沈離憾驚奇的是，他隱隱猜中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下一步，沈離憾是想要收集齊所有的古籍善本的。
和季柒聊天啟發了她很多想法，蓄天下奇書藏於一館，使民可樂之學之。寧王在之南疆改革官製，為此跟滿朝遺老懟得頭破血流，安定城事變，說不得就是觸及了這些人的底線。
而她現在在柰州做的，就是想打斷世家門閥對教育的壟斷，自下而上，掀起風浪。
當求學變得容易，學子數量增加，舉賢德畢竟有限，有學識的人如果不能被重用，事就被挑起來了。
退一萬步說，即使沒有達成預想目標，光是讀書使人明理，求學開啟民智這些好處，也足夠沈離憾博上一博了。
這個陰差陽錯答了題的學子，她得見一見聊一聊探探底。哪裏有這麼巧的事，剛好想招掌櫃，為以後的書館書院做準備，這人就突然冒頭了？
一天都流年不利想幹什麼什麼不成功的秦棣，終於在晚上迎來了他的驚喜。
他久違了的嫡親表弟周沢來柰州了。這下他可真是大喜過望。
周沢自幼在江南普澤書院求學，他們兄弟倆也算多年不見，甫一見到，真是滿肚子話要說。
秦棣一高興，就把回家後細問妹妹情緒的事給忘了，都吃上點心了，怎麼還是不開心？
秦棣本來想回家問問秦棠，要不直接找季柒把糕點方子重價買來，結果趕上表弟來了，高興得要徹夜長談，便把這件事忘在腦後。
秦朵懵了，她猜到母親在繼承之爭中落敗還能淡定的原因了，想必這就是母親自得的資本，秦棠的婚事。
母親應該是早就從舅母那裏收到信件了。
秦朵可不是她那遲鈍的哥哥和魯莽的弟弟，她應該是秦家最關注秦棠一舉一動的人了，如果她猜得沒錯，母親在這件事上搗亂倒是大可不必。
秦朵決心等晚上歡迎宴散了，再好好跟母親聊聊，千萬不要讓她操之過急，整出點收拾不了的爛攤子。
想到這裏，秦朵不由得偷偷給了那位素未謀麵的表兄一個同情的眼神。
被莫名同情的周沢：？？？小表妹你有事嗎？
周沢心裏也是有點沉重，他也算是普澤書院的知名學子，明年才到他結業試，今年按例是該為明年結業準備些不一樣的論述和文章，書讀百遍，也該看看外麵的世界。
他作為下屆學子首席，也出席了師哥顧飛笙的結業試，雖然辯道落敗，但仍不改其誌，決意北上遊學，在柰州這種邊陲之地，學風凋敗的地方試驗自己的想法。
周沢來姑父這裏遊學，本來對姑父全家都有點看不慣的母親這次竟然也沒阻止他，還說什麼已經給小姑母去信替他安排好了。
他提筆就寫：“學生南地學子周芷對曰……”
清淨了一整天的沈離憾和季柒，在夜間收到了這份填錯人的問卷。